披着甲的常将军单膝下跪:“禀陛下,适才地动,臣恐江山殿内有失,进去看过,发现有支小旗折断……” 嘉禧帝皱着眉坐起身:“何处的旗?” “是……”常将军顿了下,“西北方,万年吉壤之处……” 嘉禧帝心头一跳,旁边孙宦官问:“只有那一支旗?” 常将军不敢抬头,只老实道:“只那一支,其余再无异样。” 说完,他立刻又补充一句:“单臣一人进去看过,此事并无他人知晓。” 江山殿里摆放的是高祖和太宗打江山时制的许多沙盘,大煜开国后,高祖命人将众多沙盘连成一处,制作出整片疆土。那处殿宇平常看守森严,只有当值的羽林将军能去申请钥匙,由两名司匙内侍同去开门,相互监督。而被允许进入江山殿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嘉禧帝刚想细问,外头又传来声响,说是去司天台的宦官半路碰到司天台过来的人,现来回禀情况。 孙宦官看看嘉禧帝脸色,见他点头,便出去将人领进来。 司天台来的是个值守的小官,头一次面圣,话都说得不利索:“启、启禀陛、陛下,方才的地动是、是西北边……西北边那颗龙珠坠下了。” 这话一出来,嘉禧帝、孙宦官和常将军都禁不住面露异色。 嘉禧帝强绷着脸,挥手让那小官出去。 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最终依然心头难安,对还跪着的常将军道:“常卿起来,朕去江山殿看看。” 三人急匆匆地走了。 殿中宫人早在刚才嘉禧帝休息时就全被遣出去,他再带着孙宦官、常将军一走,一时就空了下来。 过得片刻,一只黑猫从梁上顺着柱子奔下,跳到殿内一座没点燃的大香炉上。这香炉专用于燃安神香,一般要到嘉禧帝快安寝时才会点起。 黑猫嘴里叼着一个小布包,低下头用爪子按住布包一边,换成咬住绳结,很快将袋口扯开。它又咬住布包底部,将里面的粉末尽数抖进香炉冒烟的小口中,再用爪子把散在外头的粉末也尽量刮进去。 这样的动作小黑最近天天都做,已经相当熟练。 做完这些,黑猫叼起布包,重新爬回屋顶,从屋顶离开紫宸殿。接下来它会去宫人内侍用的膳房找吃的,沿途还能顺便将布包扔进御花园的池子里。 翌日早朝,殿中气氛一片诡异。 嘉禧帝沉着脸坐在上方,谢煐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众朝臣禀事的声音都轻了几度,没急事的全都紧闭嘴巴,把原本要说的事咽回肚子里再放两天。 大理寺卿冷汗岑岑地站在队列里,等着嘉禧帝点自己名。 昨日晚间已经有小宦官给他传信,让他在早朝上详细说明社稷坛的火后显字是什么把戏。可他哪里知道那是什么把戏?只得紧急和幕僚们商议出一套说辞,也不知能不能应付过去。 煎熬之下,他终于听到上方天子说:“大理寺,社稷坛一事查得如何?” 大理寺卿暗暗吸口气,正要出列应答,突听殿外有奏报:“陛下,华寿县有人到,请求禀报地动事宜。” 所有人顿时微愣。 江山殿的事群臣还不知道,不过司天台的消息已经传开,众人都知是西北边地动。华寿县正在安阳西北,是修嘉禧帝帝陵之处。 地动的事瞒不住,嘉禧帝只能宣人入殿。众人一看,竟是负责修陵的官员亲自来了。 那官员一进殿中倒头便拜:“启奏陛下,昨日吉壤地动,所幸震感不强,未有人员伤亡。只是……” 嘉禧帝原本已有心理准备,听到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