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送陈朝,就可以送他?江远岫愤愤地甩下车帘,把那难看的蚂蚱揉捏一通,就像揉捏许盎春的脸,但片刻之后,又将蚂蚱吹了吹,上面有他踩的灰。他放在手心端详一阵,发现这蚂蚱算得上精巧,绝不是难看,勉强配得上他。 心情稍稍好转,他吩咐马车夫带他去书局转一转,先消磨了这半天光阴。 陈家的下人都认得公子的妻主,见她笑嘻嘻地跳下马车,便都上来迎接,许盎春一路和张婶、王叔、赵姨打过招呼,刚一进陈朝的院子,便见到天井之下站着一个人,穿着宽大的白袍,头发披散着,似乎是还未梳洗。 此人和陈朝身量相同,背影更是相似,又在陈朝的院子里,许盎春便认为那就是陈朝,因为久未见他,一腔热情喷涌而出,她悄悄地踮起脚尖,蒙上他的眼睛,压低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来人一出腔,陈暮便知是谁,淡淡道:“许盎春。” “你真聪明。”许盎春挽上他的胳膊,像小猫咪似的蹭了蹭,仰脸看着他,说道:“我想你了,来看看你。” 想他了?陈暮心头微微一动,垂眼看着她,发现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挑起,带着若有似无的红,若是长在男子身上,是该被骂狐狸精的。 但偏长在了她这个呆子脸上,十分的灵气也被她冲淡成五分,不过五分也是够的,太精明显得刻薄,像许盎春这般宽厚的也不错。 陈暮漫无边际地想着,忽然想起,许盎春是他的弟妹,不是小小稚童,二人这般依偎着不成体统。 他正要开口,许盎春便皱着眉仔细端详他,“你眼睛旁边的痣呢?怎么不见了。” 说罢她又钻到陈暮怀里闻了闻,随后迅速放开了他,离他两步远,“大伯哥......” 陈暮垂下视线,“嗯。” “你怎么在朝朝院子里。” “他.......昨晚受了风寒,有些烫,我来照料他。” “朝朝病了?”许盎春神情焦急,“他还烧着吗?” “现下不.....” 话音未落,陈朝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他一脸病容,对着许盎春微微地笑,“妻主。” 许盎春连忙拉着他进屋,“别出来,你还难受吗?” “哥哥照顾我一夜,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许盎春不忘陈暮,大声对他道:“谢谢大伯哥照顾朝朝。” 陈暮陡然生出一股火气,“他是我弟弟,我用得着你谢?” 许盎春便说:“那就不谢。” 陈暮十分无奈,他向来和许盎春说不到一起去,总归现在弟弟有人陪,用不着他,他便收拾自己,准备去铺子里转几圈。 但临转身前,眼角余光瞥见许盎春捧着陈朝的脸,飞快地亲了一口,陈朝道:“妻主,小心被我过了病。” “不怕,我不爱得病。” 陈暮不禁在心里暗暗发笑,傻人有傻福,无忧无虑,就连身体都比别人好,只是许盎春为何闻了闻他,就断定他不是陈朝呢,他举着自己的胳膊左闻又闻,难道他身上有不好的味道? 此念一起,陈暮火速赶回自己的院子,久久地沐浴了一番,从一个冷冰冰的白人,变成一个热腾腾的红人。 大伯哥也快了,也要被我们春勾引了,其实我们春是个不动声色的狐狸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