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的雨下了一夜 佩刀的少年也在廊下站了一夜 风雨袭上他黑色的衣摆,将那支哑巴金铃打得瑟瑟。鬓发被露水沾湿,他却恍然不觉,仍在对着雨幕出神 萧温见此,忍不住出声:“琅月,你这又是何苦呢?” “萧哥哥,我在想……”少年慢慢说着,好像舌尖也在慢慢泛苦:“会不会当年殿下想找的人,并不是我?” 萧温沉默,作为洞悉真相的旁观者,这个时候他只能沉默 “萧哥哥真的觉得简言小郎君的行装举止像我吗?”琅月轻声说了下去:“暗鳞卫,都是这样的穿着啊。” 她后来养在身边的人,到底是像他,还是像她心中想找的那位神秘人? “琅月……”萧温低沉道:“或许元宵姑娘不是这个意思。” 少年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地说:“萧哥哥,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不论是何种意思,明知他要来,她还是选择留下那些话 那一日,简言手握与他腰间一模一样的金铃,一字一句道:“师父说,鸣鸾十三年腊月初十,承蒙公子在冰湖出手搭救,亦多年未向她讨要这份恩情。若公子还对此事有印象,烦请告知,想要她以何物酬谢?” 字字锥心,腊月初十的冰湖,救她的人不是他 如果这些年只是个错误,那么和亲那一日,她的不辞而别也顺理成章了 另一边,南疆圣教中 风禾料想段怀秋才晓人事,必定食髓知味,不能一次就将她打回沼狱 然而等到了深夜,她这里都困意模糊了,一身灰袍的泷冶挂着两个眼袋闯了进来 她一惊,那干黑柴瘦的男人仿佛才意识到不妥,摘下罩衫,摇身一变,露出一张艳丽张扬的娃娃脸 这就是云摩罗耶千手千面法!风禾心中悚然 段怀秋似是不觉有什么,自斟了琼浆,笑吟吟地看她 酒香萦萦,烛光下的少女身披绢纱,藕粉的里衣将丰腴的胸脯包住了,裹出一段朦胧的妖娆 察觉到他的目光,她将绢纱拢了拢,轻声问:“教主盯着我的肚兜瞧什么?” 原来这难系的里衣叫肚兜。段怀秋支颐:“瞧你好看,算上我师伯几支,上下十几个师姐妹,没一个有你好看。” 风禾浅浅淡笑,“是么,我还以为在教主心里,我这样的卑贱之人是不配与蓝若司使相提并论的。” “可别恶心我了。”段怀秋又拿出一樽酒盏,“风禾,你心里有再多不痛快,喝到醉也就烟消云散了,喝吧,喝吧。” 酒盏被他徐徐斟满,烛光在那双明媚的眼中浮动,又转瞬沉入了黑暗 是烛绳燃尽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