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扔在一旁。 傅修明问他:“你觉得哪几篇写得好?” 傅辰说:“矫揉造作,华而不实。” 傅修明无可奈何,只能把一些杂志上自己觉得不错的文章朗读给他听,那之后倒也能偶尔写出几篇情感丰沛的文章,但是大部分时候仍然短的像新闻简讯。 书房里,傅辰握着笔发呆,傅修明进去在书架前坐下:“主题是什么?” “雪。” 傅辰面前摊着一本作文簿,右边一页空白,左边一页有几行字,上面红色的数字打了30分,老师评语是:字数不达标,语言表述没有感情。 傅修明往回翻了一页,看了这篇跟短讯一样作文问道:“先说说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雪,白色的,鹅毛大雪,白雪皑皑,冰天雪地,瑞雪兆丰年…” “又不是让你写成语。”傅修明笑了。 “小辰?”傅修明看他怔怔望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那我写…我带你去看雪。”傅辰的眼神还没有从他脸上挪开。 他的眼窝偏深,眼神深邃,即便表情冷漠,这样直直看过来很容易让人心慌意乱。 “怎么…”傅修明转开脸,掩饰的微微垂目:“怎么能是你带我呢?应该是我带你才对。” “为什么一定要你带我?”傅辰问。 傅修明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是爸爸,你是孩子。” “或许那个地方你不认识,只有我才知道。”傅辰顿了一下收回视线,声音微低:“谁带谁去并不重要。” 傅修明轻轻呼出一口气,坐到书架前的椅子上,傅辰已经把书桌上那本《中国俗文学史》递给他了。 “好,那就你带我去看雪。”傅修明接过书说:“现在有点思路了吗?” 傅辰转了一下手里的铅笔,思考了一会儿:“我想想。” 书房安静的针落可闻,只有铅笔刷刷划过纸张的声音。傅辰拿橡皮擦擦改改,有时凝思,有时蹙眉,灯光柔化了他锋利的轮廓。傅修明抬起头看到他正翻过一页继续往下写。 带我去看雪吗?他写了什么呢?傅修明情不自禁的想。 “下雪了…”清晨我拉开窗帘,天地已经被一片白雪覆盖。太阳初升,天空蔚蓝。 “我们去看雪吧?” 他点点头。 路上已经有很多零星的脚印,孩子们堆出一个个拳头大雪球,互相追逐着,发出清伶的笑声。 熙攘的车流和人流在积雪的路面上小心前行,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紧张,只有当一只脚踩实脚下的积雪时才敢小心抬起另外一只脚。 似乎只有我们并肩缓缓朝公园走去,踩踏积雪的声音在脚下轻松的响着。 晨练的人群已经散去,公园清净的只剩下几声啁啾鸟鸣。在寂静的天空中回荡出一声声深远的回音。 我们清理掉公园长凳上的积雪并排坐在上面,看不远处池塘边的小屋屋瓦上盖着白雪,露出瓦片黑色的轮廓,如同一副水墨画。柏树枝丫上的积雪挂下一颗水珠,然后从树枝上滴落,无声无息的融进泥土里。 “立春后的雪,很快就会化的。” 我说:“雪化了,春天也就来了。” 他笑了:“对,雪化了就是春天了。” 太阳继续升高,照射在雪地里,映出耀眼的光,树梢檐边不断落下的雪水如同一场雨,世界开始恢复他本来的颜色。 我们沿着公园的小径前行,青草从雪地里钻出,远远看去一片斑驳。一阵细风吹过,枯枝上的积雪飘落,仿佛又下了一场雪。 “冷吗?”爸爸问。 我摇摇头。 我们抬起头,见阳光从纷繁交错的枝桠间投射下来,空隙间是朗朗晴空,幽幽白云。 “爸?” “啊?怎么了?”傅修明从一阵脸热心跳里回过神,又看到傅辰那双深邃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写的不好?” “没…没,挺好的。”傅修明慌张的躲开他的视线:“就是…字数少了点,你可以再想想。” “嗯。” 一种旖旎的情绪开始起起伏伏,纠结缠绕。他不禁想起今天下午两个人并肩坐在公园石椅上的情景,脸颊耳根一阵阵发热。 傅修明烦躁的翻过书页,书上的文字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在乱爬,没有一个字进入大脑。他闭上眼睛按了按太阳穴。听到铅笔划过纸张的刷刷声还在继续。 “我写完了,再看看?”傅辰转身把作文簿递过来。 傅修明接过去,囫囵吞枣的看了一遍,说了句“挺好的,我要去备课”就匆忙下了楼。他打开电脑,几乎是无意识的先点开那个网站,然后一条信息弹了出来:“周二,八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