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人,无一例外,都拿不住那剑。 最强的一人,也不过是拿起剑,却不过撑了数息,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一般,肉眼可见的削瘦了一圈。 这一下,终于令人感到害怕。 这哪里是什么天子剑?简直是魔剑! 这般诡异,着实吓到了不少人,不过,也并非人人都被吓退。 与会之人,有一片白衣短发、似僧非僧的人群。 “法主,所谓君子藏器,伺时而动,不妨稍安勿躁。” 一个短发髡首,满脸虬髯,长相奇丑的大汉,却说着一口与他自己、与周围之人都格格不入的文雅之言。 他劝说的那人,是一个同样短发髡首之人,却是肚大如鼓,一脸油光。 此人蠢蠢欲动,想要去夺剑。 听闻此言,还没说话,边上却有一人叱道:“钟馗,你这丑厮!说人话!” 这虬髯丑汉,竟是死而复生,改头换面的李通达,也就是钟馗。 当初他高中解元,却因郭瑜之案,被人借题发挥,黜了功名。 还未来得及证清白,就被朱家勾结少阳宗等仙门炸毁开封府牢狱劫走。 却不知为何,竟会出现在此处,还与这般人为伍。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加入了这群人。 不过,只看那人对他如此随意喝斥,他却只能唯唯诺诺、忍气吞声来看,处境却未必多好。 “钟馗,你说清楚些。” 那大圆肚干咳一声,不愿表现出自己没听懂,在手下面前丢了脸面,含糊地道。 钟馗暗叹一声,换了句直白的说法道:“法主,俗话说得好,出头的椽子先烂,现在执剑之比尚未开始,太早引人注目,没有好处。” “而且,三山五宗倒底打的什么主意也未可知,法主且看,那些大门大派、平天军、升平军、绿旗军,可有人动?” 大圆肚四下一扫,果然,他一直注意的那几方势力,都没有一人出手。 先前出头的,都是一些小帮小派,或是些名不见经传的闲散之人。 钟馗见他意动,继续劝道:“法主,我净世军主力皆在开州,阳州之地鞭长莫及,与这几方势力相争,本就势弱,太早露了虚实,更落被动。” 听他之言,这些白衣髡首,竟是净世军之人。 大圆肚闻言,面露迟疑。 在场的各方势力,多是想争义军首领之位,夺得入开州之机。 他们净世军却恰恰相反。 净世军本就主要在开州活动,若是在开州,除了朝廷,他们谁也不惧。 只是他们在开州的势力已经膨胀到了瓶颈,与开州官府陷入了一种僵持之态。 想要打破这个平衡,只有向外发展。 江都失陷,又有此执剑大会,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若能得剑门之地,又有阳州各路势力相助,净世军于开、阳两州之间,进退自如,便再无顾忌。 因此,恐怕在场各方势力,对这“天子剑”最为迫切的,当属他们净世军了。 先前喝斥钟馗那人却又阴阴道:“钟馗,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看不起法主?” “哼!我净世军纵横开州,大法王之名,连官府都闻风丧胆,法主得大法王佛光加持,又岂惧这些乌合之众?” “莫说区区一把剑,纵然真是天府奇珍,有大法王在,法主又何惧之有?只要此剑入手,证明我净世军天命在身,凭我净世军大势,难道这些人还敢逼法主交出剑来么?还不是要乖乖承认,奉我净世军为首?” “再说了,若说鞭长莫及,那平天贼的根基远在北地,都能到这阳州来耀武扬威,你的意思,是咱们净世军连这些不入流的匪寇都不如?” 钟馗神色一滞,他一听此人之言,便已知结果。 不过,他自问食人之禄,忠人之事。 既然已身在此处,就当尽力奉劝。 “法主……” 大圆肚法主却听了那人的话,果然面现不悦,直接打断了他:“你不必再说了!” “钟馗,你长他人士气,灭我威风,念你为本法主数立功劳,这一次便算了,再有下次,法规伺候!” 钟馗心中暗叹,竖子不足与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