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瑜摇头怆然一笑:“袁大人,你是京官,方至江都不久,不知此中龌龊也不足为奇。” “且不谈其他,敢问大人,自大人自入江都,可曾有人对大人有过任何请托?秋闱之后,可又有人到大人府上投帖?” 大稷科举之制极严,身为主考官,定然是被种种规矩束缚着,既是为了保证科举公证,也是为了避嫌保护主考官。 但不管明面上的规矩如何严,总有空子可钻。 作为主考官,仍然是免不了会受到各种形式的请托。 而所谓投帖,便是大稷科举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放榜之后,榜上有名的学子,自然是会到主考官府上投帖拜见。 因为这一科的主考录取了他们,名份上便是他们的老师。 即便是落榜的学子,也会给这么一个机会,让他们投帖拜见。 却是为了让他们有机会得到主考官的指点,下一科再来,总能多些机会。 可以说,这一条规矩还是很人性化的。 大稷对待文人之优待,由此可见。 袁景文一听此言,神色微变。 他为人迂直,郭瑜若不说,他这么久以来,都还尚贼有意识到。 从他入江都伊始,还真就没有任何人为了科举之事来找过他。 放榜之后,除了寥寥几人外,也没有学子来他府上投帖拜见。 这很不正常。 但若让他就这么相信郭瑜的话,那是万万不可能。 说是不信,不如说是不愿意承认。 科举大事,在他心中是何等神圣? 怎会变成如此? 再者,若江都科场,真的变得如此糜烂,那就太可怕了…… 袁景文实在不敢想象。 “两位大人,您二位就别在这儿说了,还是赶紧先避避吧,那些学子血气上脑,都是疯了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一旁的牢头却是急了:“您二位是贵人,自然是不用怕这些愣头青,但闹将起来,也是脸上不好看不是?” 其实他更怕的是连累自己。 毕竟算起来,是他私放二人进来,不合规矩。 江舟也能听出他的意思,并不想为难一个牢头。 看了一眼郭瑜,说道:“你说的事,我会去查清,若其中果真有冤,我会帮你。” 郭瑜闻言大喜,正要拜谢,却听袁景文不悦道: “江大人,非是本官不信你,只是科举大比,乃国之大事,份属礼典、教典所司,你身在肃靖司,又如何审得此事?这与礼不合。” 他本以为江舟不会轻易屈服,已经准备好了得罪江舟,与他争辩一场。 却见江舟一笑:“也是啊,多谢袁大人提醒,江某除险些坏了规矩,既然如此,那还是请袁大人多多烦劳吧,江某先行告辞。” 说着,便转身走了回去。 留下一屋子的人呆愣住了。 尤其是袁景文。 这就走了? 江舟已经在牢头的带领下,从另一个出口走了出去。 “江大人,这事咱就真不管了?” 虞拱跟在他身后道。 江舟回头道:“你想怎么管?这可是礼典台和教典台的事,要不然你去跟他们理论理论,我为你摇旗呐喊?” 虞拱连忙把头摇得飞快。 开什么玩笑?让他去和那些文人大爷理论,是想要他死咯? 虽然有点纳闷,毕竟以他对江舟的了解,应该不会就这么置之不理才对,但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闭嘴好了。 过不多久,江舟就和虞拱分别,各自返回。 倒不是他不愿管这事,只是他另有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