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爷爷知道……老人家身体经不起折腾,那别的能来保释她的家人,就只有一个了。 宿碧心跳的很快。一是因为刚才的情形,二是……她现在又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 宋怀靳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要参与任何事……她也没有想过要参加任何事。可自己现在却在警察局里作为“激进分子”等着他来将自己接出去。同时也不知道游行给谈判的事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宿碧有些懊恼的将头抵着双膝。 过一会,有警察走进拘留室问道,“周欢是哪一个?” 宿碧没动,但她能听见身后的动静。周欢大概撑着墙壁站起身,手肘还撞到墙壁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响。 “我是。” 警察看她一眼,“出来吧。” 脚步声经过宿碧身边时停了停,但周欢很快又继续往前走,等她踏出拘留室,铁门复又重重合上。 这警察刚将钥匙收好,门口匆匆快步走进来一位同僚,俯身在装钥匙这人耳边耳语一阵,于是那只伸进包里的手顿住。两人交换个眼神,其中一个回过神几步走到铁门前,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问道,“宿碧……宿碧同学是哪一位?” 与之前几个已被保释的学生截然不同的态度与称呼。 宿碧心里奇怪,面上不动声色抬起头来,缓缓站起身。 门吱呀几声被拉开,那警察赔了笑脸,“可以走了。” ……他来了?宿碧攥紧手心,慢慢走出铁门。拘留室里还未被家人保释的学生们都用疑惑和探寻的目光看她。只有东南角的几个人眼神格外不一样。无外乎就是联合文社那些人,宿碧没有回头去看,径直走了出去。 “这边请。”那警察伸出手引宿碧往外走,说完又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知道您是宋太太,所以多有冒犯……希望您不要怪罪。” 宿碧不知道宋家已经在洪城有了这样的“待遇”,心里略一诧异,但实在对这些警察难以有什么好脸色,因此只是淡淡点头,别的没再多说什么。 警察拿不准她意思,心里忐忑起来又叫苦连天。上头让镇压学生,可谁也没说学生里有个不能得罪的,弄的他们里外不是人。 越往外走宿碧心里越紧张,等走到正厅里却只看见阿恒一人时,心仿佛“咚”一声响,绑了石头似的重重落了地。 “少夫人。”阿恒上前几步冲宿碧点了点头。 宿碧迟疑片刻,问他,“宋大哥呢?” “先生在赶来的路上,吩咐我先来接您。大概快到了,少夫人先坐在外面车里等一等吧。” 在车里等?“不回去吗?” “先生说过亲自来接您。” 宿碧没再问,嗯一声便往外走,“走吧。” 路过走廊时宿碧忽然隐约听见一阵熟悉的嗓音,脚步不由得停下来。跟在后面的阿恒也跟着停下,有些不解,“少夫人?” 宿碧没说话,愣愣地回头看向走廊。走廊光线昏暗看不清人,只是他们所在的拐角处能将里面说话人的声音听个七七八八。 她回过头看向阿恒,“你去车里等我吧。我跟一个人说几句话就来。” 阿恒面色有些迟疑,但宿碧看上去十分坚持,警局里的人也都已知会过,不会再出别的什么状况,因此他也只能妥协,点点头应了声便转身朝着警局外走去。 宿碧看一眼阿恒走远的方向,回过神走进走廊转角后的阴影中。 “……证明?”周芸的嗓音充斥着冷意,“你预备证明什么?” “证明我周欢一点不比你差。周芸,眼下你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我有什么可得意?得意到备课途中被父亲要求来警察局保释你?” 印象中与周芸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次,她说话时都是温声细语,莫名让人觉得信服与安定。这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