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重新坐下来。 付恒充坐在周欢右手边, 夸赞一番他们精心准备的下午茶,大家都很高兴。宿碧默不作声观察, 发觉付前辈虽然年长他们这些学生许多, 却没有半点师长架子, 反而像同龄人一样与大家交谈。不仅言之有物还很幽默风趣……宿碧完完全全理解为什么大家看到他来这样高兴了。 “对了,刚才你们在讨论什么?”付恒充问。 “在诗词接龙,阿碧赢了双倍的彩头。”周欢给付恒充倒一杯红茶。 发觉付恒充看过来,宿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孟雨书还坐在一旁, 这时她不论说什么大概也只会火上浇油。 “不错。”付恒充点点头,“虽然现在推广白话,但是老祖宗的东西也不能丢。” 正说着,离他们不远的某一处骤然发出一阵颇引人注意的笑声。 公园里不少三三两两坐着闲聊的学生与青年,这笑声就是不远处一群女学生发出的,实在引人注意,于是大家都下意识看过去,等看清情景也忍不住笑起来。 一座凉亭里摆着画架和简易座椅,一个青年正吃力地从地上撑坐起来,原本整洁的衬衣背带裤此时全都染上了花花绿绿的颜料,几个颜料桶正散落在脚边。整个人狼狈又滑稽。 大概是走下凉亭时没注意一脚踩空摔了一跤。 虽然觉得不大好,但宿碧也忍不住笑了。 陈水章揉了揉摔疼的大腿,龇牙咧嘴的踉跄着起身,末了气不过,一抬下巴往笑他的那群女学生那里瞪一眼,“笑什么!” 白衬衣上颜料染的毫无章法,偏偏他一张脸还干干净净,明媚春光下鼻梁挺直脸庞棱角精致,皮肤白的带五六分少年气,于是怎么也无法让人将他与“油头粉面”四字挂钩。 女学生们这回不仅笑,还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他轻轻哼一声,捡起地上散落的颜料桶就要走回凉亭里,转身时余光不经意瞥见一张脸,下一秒陈水章便目瞪口呆的转回身去。 这……?! 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 他险些被这从天而降的巧合给砸晕。 视线中少女的脸上也从一开始的笑意盈盈变成诧异神色。 陈水章将桶一扔,三两步跑回亭子里,翻出包里的干净手帕便急匆匆的擦拭身上的颜料。奈何这染色实在太坚固。 “又要被姐给骂了……”懊恼的自言自语一声。算了,擦不干净就不擦了。他随手将手帕往裤袋里一揣,接着便兴冲冲的朝宿碧那边跑过去。 宿碧看着他朝自己跑过来,忍不住愣在原地。 “我们又见面了!”他人还没站定便先兴冲冲说道,边说还边朝宿碧挥了挥手。 宿碧手撑着草地站起身来,再低头匆匆掠过众人看向她和陈水章看热闹似的神情,不禁有些头疼。 于是趁他再说什么之前,对着众人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是一个认识的人,大家继续吧,我跟他去旁边说。”说完便看向陈水章。 他没被颜料沾染的干净手背蹭一蹭鼻子,朝她挑眉笑了笑,最后转身走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下。 “去吧去吧。”周欢笑着摆摆手。 宿碧默默走过去,站定之后神色复杂的问他,“你不是上海人吗?” “我只是在上海生活过几年。”陈水章双手交握着,努力一点一点蹭掉颜料,“不过我也不是洪城人,是不久前决定搬过来和一位亲人一起生活。” 对于陌生人似乎总容易谈论自己的一些隐私事,可陈水章这句话宿碧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她叫他过来说,只是怕陈水章又胡言乱语引人误会,或者干脆暴露她已结婚的事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