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也舍不得。”宿碧回答之后觉得两人绕来绕去像绕口令,忍不住笑了笑,心情稍霁。 在牧师面前宣誓时她眼角红红,由此他便能推测那一日的“舍不得”程度比之今日大概多多了。 “回来还能见。”他手轻轻摩挲她脸颊,“开心点。苦着脸小狗似的。” “我才不是小狗。”她瞪他一眼,想了想,问,“往后我能不能…不时回去看看爷爷?他一个人住着,孤孤单单的。” 车正好行驶过路旁一排行道树,树荫透过车窗在他眼里投下一片阴影,宿碧背着车窗看不清他神色,有些忐忑。 “当然。”他微微一笑,收回手。 到底还是怕晒,宿碧便戴了一顶环着系了一圈丝带的宽沿帽,穿一身淡绿色洋装长裙,手里提一个竹编小包。这样与西装革履架着金边眼镜的高大男人走在一起,十足吸引往来行人的目光。 火车站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宋怀靳皱了皱眉,揽过宿碧的腰,“跟着我。” “嗯。”她点点头,乖巧依偎在他怀里。心里暖融融的。 不远处站着个高挑女人,旗袍披肩,戴着墨镜更显得神秘。看样子本该坐进旁边那辆车里,却蓦然盯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停了动作。攥着披肩的手缓缓握紧,墨镜后的双眼目光冷然。 “红音,你做什么还不进来?小心被拍到!”有人在车里忙提醒。 杜红音没回答,收回目光坐进车里,有人帮她把车门“砰”一声关上。 车渐渐开远,不远处的一男一女也隐没在人群中。 …… “会不会不舒服?”他忽然问。 什么?宿碧没反应过来,疑惑看向他,蓦地明白他指的是自己来月事这回事,脸险些又发烫,“不会。”这几年她体寒的毛病被调理的七七八八了。 他嗯一声,领着她走到火车车尾。 这一节车厢上印了个“i”,宿碧不大明白那个字母所代表的意思。从前她坐火车时也只坐过中间的车厢。走进去后宽敞亮堂,地上铺有精美地毯,坐下座位时才发觉是鹅绒铺成,周身绵密软绵。宿碧一对比中间车厢,后知后觉明白这大概是头等车。 爷爷一直崇尚不铺张浪费的道理,这点宋怀靳与他不同。宿碧想了想觉得不能让爷爷知道,想着想着又莫名想笑。 爷爷大概会佯怒训斥她“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一路跟着他们的阿恒没有坐下,而是问宿碧,“少夫人要喝什么?” 月事还没结束,她心里叹气,对阿恒说到,“一杯热水就好,谢谢你。” “少夫人不必客气。” 不一会阿恒端来一杯热水和一杯红茶。宿碧嗅到从鼻尖飘过去的那一抹茶香,诧异又有些眼巴巴的问宋怀靳,“车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红茶?” “阿恒带的。” 宿碧点点头,目光却忍不住飘过去。 “想喝?”他挑眉。 她目光里带了点委屈看他,“那个…不能喝。” 明白了“那个”指的什么,宋怀靳却忽然心情颇好似的一勾唇,“是吗。”接着慢条斯理端起茶杯喝一口。 过分。难道不是借此机会报复她? 宿碧默默取下帽子,抬起手理着被弄乱的发丝。 宋怀靳忍不住轻笑一声,抬手勾了勾她下颌,“生气?” 宿碧摇头,“没有。”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