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 “我读高一时才十四岁。那时候还是小孩性子,东西都经常丢三落四。不管是水壶,书包,还是饭盒,我妈都会写上我的名字。” “然后也在我手帕上亲手缝了我的名字。” 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事,那不似普通人过的童年。 “后来我爸得了很严重的病,变得...有点阴晴不定。自此之后,她整个人也跟着变了。” 再后来秦岭森死后,她和郑文映到了雾都定居。她也是在那时第一次看见了父亲的幻影。 她告诉了郑文映,但她始终是不肯承认她生病了的事实,没有及时送她就医。直到病情到了不可逆转的程度,她错手伤人,她才只能被送进精神疗养院里。 她依稀记得郑文映每次单独与她在病房时,都会崩溃地对她哭着。 “为何要你和你爸一样,成了疯子?” 可那时的她每天都浑浑噩噩,不管是四肢还是反应都迟钝得无可救药,只能呆坐在病房看着她哭。 或许郑文映也是接受不了她有精神疾病。也或许她连带着对秦岭森的怨恨,都投射在她的身上了。 但这些事情都再也无法去深究。 “...我走了后,她...有来看过我吗?”那句疑问句的语态伴着迟疑。 她眼底里的忧伤深不见底,旁人目睹也隐隐揪心。 可当问出这句话后,她却又害怕江寒给的答案是超过她能接受的范围。 江寒观测着她的表情,她渴望着答案,却又满是受伤的样子。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作答,“下葬的那天,她有来瞻仰过你的遗容,在灵堂逗留了一段时间。但她说翱都有白发人不能送黑发人的习俗,所以没亲自送你出殡...” 她曾答应自己,要和过去的种种往事告别。但偶然认真地去深究一些往事时,她还是骗不过自己的感受。那心中的伤口还是会不时隐隐作痛。 她微微闭上双眼,眼眶里打转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眼泪划过脸颊,流到嘴角有种咸涩的苦楚,却又带着淡淡暖意。她缓缓用着手背抹去脸上的泪,努力撑住淡淡的微笑,“至少...在最后一刻,她还是有来看过我...” 对她而言,知道了这样的答案,就已足矣了。 心思细腻的江寒知道那求知欲背后隐藏着的心事。 秦舒文一直以来渴求的也只不过是从家人身上得不了的爱。就似他也曾质问自己,江逸为何从未照顾过他和温婕。 即使她不曾对他说过,但他也约莫知晓,她在幻影中看见的究竟是何人。 她经常会在午夜梦回时呓语纷纷,开口闭口都是在求饶。每每惊醒后,她都冒着浑身冷汗。他也曾在她病发时,听见她对他喊道:爸...求你别打我。 比起她经历过的过往,他的痛远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他知晓,那些曾经的梦靥,都是她挚亲之人所带给她的。 她的脸上仍残留着泪迹斑驳,眸光里含霜,双眼看似更为水灵。江寒细心地擦干泪迹,抚着她的脸,将她的鬓发挽回耳后。 他轻轻地搂着她,安慰她,也似安慰着他自己。 “每个人的心上都有不想触及的伤口。若忘记不了也原谅不了,那就只能让它与时间一起搁着。” “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让那些曾发生过的遗憾,不再重演。” “我们不能把那些遗憾、那些痛,也带给我们以后的小孩。” 她抬眸仰视着江寒深邃的眼眸,流转的目光交融着,蕴含着彼此宁静时无需言语的默契。 在那堆慰及心坎的字句里,她仿佛领悟到了上天赐予她重活过来的意义。 曾经的故事无法重写一遍。但在未来的轨迹里,他们或许能不再重演那些走过的遗憾。 夜色催更下,晚夜凛冷寂静,冷得让人不禁打起哆嗦。他与她依附着彼此取暖,也似脆弱的幼兽舔舐着彼此的伤口。 曾经被划破的创口,终究会有愈合的那天。终有一日它们会结成粗厚的痂痕,保护着曾经脆弱的位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