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安佐问。「你对福尔摩沙有甚么看法?」 他感觉到儿子一直想把自己拉回去塔里,但是安佐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就连双手叉腰远眺的姿势都亳无变化。 「没有甚么看法。」哈蒙说。「不过本地人更愿意称呼这里是『台湾』,而不是『福尔摩沙』。」 哈蒙在说谎。而安佐没打算说破。 一番拉扯之后,哈蒙终于放弃了要安佐移动的想法,因为瘦弱的手被自己拉痛了。 「但是……罗沙总督的心还真大啊。」哈蒙说。「大战在即,居然还没有把机场设为禁飞区。这些无人机不是很危险吗?万一其中一台是炸弹……」 「不会的。看见那台b机甲了吗?」安佐以视线示意。 井上的v91正站在机场的滑行道上,后方不远处就是吴雪明和吴雪昭的机体,全背对着列根父子。 「冠名机猎人。」安佐说。 「对,井上玄树。原来父亲认识他吗?」 「不。但他是冠名机。」 「父亲,你搞错了。他是冠名机猎人,自己不是冠名机。」 「傻小子。要成为冠名机猎人,自己也得有冠名机的实力,才能去狩猎冠名机。况且『流星』这个名号在二十年前响亮得很。」 这都是亳无根据的信任。事实上,井上和安佐素未谋面。顶多只有听过对方的名字。 不过这个信任得到了回报。丰厚的回报。 安佐一直在比较着自己付出的代价和得到的回报,至今依然觉得划算。 在v91面前,二十一台tk3,还有三台定制的v91,正在机场跑道上立正,面向v91和列根父子。 这是一场点阅。名目上的。 是警务顾问以及和平部长对台湾警力进行的一场突发点阅。起码,总督府对记者们是如此解释的。 除此之外的所有人,从警务处到银马鞍,再到列根父子都知道,这是一场伏击,也知道这是安佐的想法。 本是随口一句,没想到哈蒙大声讚同。 确实,哈蒙本来的作风也相去不远。也许这是列根家的遗传,又也许是美洲人骨子里的根性,他们就是喜欢正面挑战敌人,还有接受敌人的正面挑战。 至于本地的总督府成员,则是如此评价: 「这父子都是政治鬼才,却是战斗的庸才。」 安佐当然不知道这句话的存在。话说回来,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事到如今才在意这些事也没有意义了。因为计划正在实行。 他知道敌人一定会咬饵。 敌人已经咬饵了。 如同他的预想,安佐看见了一隻巨大的金属蜘蛛从水中爬到岸上。 - 零六零七时。 水警队传来声纳警报,复数b机甲反应抵达海岸线。 零八零八时。 「点阅」中的台湾北部警力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也紧急疏散了所有的媒体。 零八零九时。 第一台尚付冒出水面,以十厘米滑膛砲向机场连续施放七发烟雾弹。 台警向海岸线开火,实施压制火力。 交战开始。 - 「父、父亲!」哈蒙大声吼着,如此才能让呼叫穿过隆隆的砲声,使安佐听见。「父亲!我们真的该回去了!」 「哈蒙!」安佐也得用吼的。可是他平常嗓门就很大,现在也不用特意提高多大的声量。 「甚、甚么!」 「我问你一件事!」 「甚么!!」 「一星期之前!台北也像现在一样恐怖吗!」 哈蒙还是第一次听见父亲用「恐怖」来描述一件事。 他看见安佐的眼晴瞪得老大,也不再在乎帽子被砍飞。 啊,原来如此。哈蒙恍然大悟。 父亲虽然是经歷过世界大战的世代,但是从没有直正地体验过战场。 哈蒙把安佐的眼神误解成兴奋。 然后,这不是跟我一样吗?他如此想着。第一次觉得自己和父亲接近了些。 「不!」哈蒙喊。「台北的战斗要激烈得多了!」 安佐听见,差点没站稳,但仍要举起手,指向前方。 陆续登岸的尚付当中,有一台被飞弹打成开盖的罐头。 哈蒙却以为父亲指着另一台不远处的tk3。它的双腿被打断,棕红色的油料喷涌而出。 「为甚么他们这么的熟练!」安佐大喊。 「他们是冠名机,本就是杀人如麻的罪犯!」 察觉到话题奇妙地错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