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若看向骷髅的腿,杨善的左腿在早年间摔断过,再接好之后,走路总有些颠簸。看到胫骨上那很明显的错位后,她可以确定这副骷髅架子就是杨善。云若眼前忽地一热,她心痛如割,涌出了一汪泪,可热泪融入了冰冷的河,转瞬就不见了,如同她此时的悲伤,静默无声,什么都挽回不了。 她又一次失去了和过去的连接,而且是以如此难以接受的方式。 杨善是如何死去的,云若有了一些猜测,那日杨善和云蔚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也没有派他的侄儿来取他的东西,而且云蔚回来之后很反常,一直抱着她哭。至于化骨水,云蔚似乎把没用完的半瓶保存了下来,说是要用来灭老鼠。 但她不敢深想,只是草草地将骷髅打捞上来,藏在一辆车上运到了城外的山上,和父母埋在了一起。 ------------------------------------- 在上晚课的云蔚,被云若叫出了书院。 他虽然一头雾水,但看到云若来找他,还是十分开心的。 茫茫夜色之下,二人提灯赶路,云蔚问道:“我不过走了十天而已,你就这么想我了?” “你要带我去做什么?” 听到云蔚口中甜腻腻的话,云若倒有些不忍心,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护短的人,即使他做了错事,也很舍不得。可是十一年前丢了云蔚的,也是她。 “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呀?”云蔚追问,“是你的师傅?” 云若不答:“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认识?” “你都认识。” 一个时辰之后,云蔚被带到了爹娘坟前,他默默数数日子,离清明还有许久,怎么云若带他来上坟了呢? 未等他问,云若便厉声道:“跪下!” 云蔚被她这一声惊到,磨磨蹭蹭地应了一声,“跪就跪,你吼我做什么?” 说罢他就要跪,可云若却是踢了他一脚,“到这边跪。” 云蔚看着父母墓边的这个新坟包,又瞥了一眼云若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他有种不好的直觉。因为舒服的日子过久了,他竟有些忘了,他是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这里面埋的是......是谁?” “杨善。”云若一扬下摆也跪了下来,“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善叔。” “也是除了你我,杨家唯一剩下的人。” “云蔚,为什么?”云若一张一张地向铜盆里扔纸钱,“为什么要骗我善叔去他侄子家了?” “又为什么把他扔在水里?” 这一句话,如海水倒灌一般瞬间将云蔚拽回了去年的秋天,他和杨善的争执、拉扯、还有被他推到地上的善叔,尽数地冲到了他的面前,云蔚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沾满了杨善的血。 他不该瞒的,他也瞒不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云蔚呜咽道: 云若偏头问他,“你对不起谁?” “对不起......善叔。”云蔚已然跪不住,他瘫软下来,身体不住地颤抖,令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颤抖的,“是我害了他,我当时和他吵起来了,不小心搡了他一下,他就摔倒了,脑袋摔在一个石头上,流了很多血。” 云蔚抱住自己的胳膊,接着说:“我一开始想救他,但是他知道了,知道我们是亲姐弟,他不让我和你在一起。” “如果他醒来了,就会告诉你我们的关系。”云蔚泪意涟涟地看向云若,“你如果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一定不会和我好,你又要搬出那套道理来教训我了,所以我不敢也不想让你知道。” 云若拭去脸上的泪,道:“所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不。”云蔚的脸上忽然涌出几丝绝望的笑,报应终有一天会来的,只是没想到这样地快,“我送了他一程。” 他伸出了自己的手,“就是用它们,捂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