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如水,易水边的筑声盪人心扉…… 那一年,我听了一则歷史故事: 褐袍刺客?燕川行。受太子丹之託,以图穷匕见之计,刺始皇于阿房宫;却因随从秦舞阳临场生怯,功败垂成──万里山河,不若你眉间的一点朱砂。 后来我才知道,那便是《荆軻刺秦》的残念。 入夜,一对娃娃般的小兄弟趴在我的床边。自称哥哥的拉着我的棉被,吵着要我说故事,那圆滚滚的脸蛋很是疗癒。 我想起关于刺客的壮烈,便将这个故事说与他俩听。 哥哥一脸义愤填膺。「那人真是不中用。」 原先沉默的弟弟,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问:「如果他成功了,那会怎样?」 「或许天下太平,抑或动盪更甚。我也不知道会怎样,必竟他终究失败了,而且还被剁成了肉酱……」我就此打住,莫要让血腥的画面,玷污了他们年幼的心灵。 弟弟倒是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 「如果我也在场,定是不一样的结局。」哥哥握拳,心怀豪气。 那小模样实在可爱,我微笑道:「那好!有朝一日,定让你也同行。」 哥哥喜孜孜的与我拉勾后,带着弟弟离开了。 明天有我最喜欢的体育课。日出之前,我将刺客的死讯传回易水边;那击筑之人纵身入水,以身相随。 ★★★ 天凉如血,雪云阁的琴声诱人心醉…… 那一日,我说了一册武侠传奇: 白衣游侠?蓝宇悠。为报灭派之仇,以梦天无我之剑,闯邪教于地狱门;却因知己何昱天临敌生叛,魂断绝岭──五湖四海,不比你心头的一句珍重。 后来我才体会,那就是《蓝天曦月》的悲剧。 清晨,我被一阵喧闹的敲击声吵醒。难得的星期天,都给毁了!我起床走出房间;客厅里,正是数年前夜访的那对兄弟,已长成十来岁的顽童模样。 两人分别抡起我家的扫帚和雨伞,起落于沙发餐桌间,转眼已过了数招。 弟弟扫帚灵转,似棍法威猛凌厉;哥哥伞如短剑,护身拆招,显有相让之意。 电光石火,我一时间也看傻了眼;直到晨鐘响起,我才出言喝止:「喂喂!现在是怎样?家里没大人啊!快给我停下来。」 哥哥一把将伞给扔了,跑到我身旁,说:「我们特地来听你说故事,看你还在睡,所以不好意思叫醒你。」 我看着客厅里处处狼藉,无奈道:「那我还真要谢谢你们的体贴。」 弟弟似懂我意,将扫帚放回原位后,便主动收拾残局。 哥哥没大没小的坐上沙发,催促着:「我们长大了,这次讲点刺激的。」 想要刺激是吧!于是,我讲述游侠与武林三杰,共赴地狱门的故事。邪教群魔乱舞,正道亦是人心险恶;出卖你的人,往往都是最亲近的朋友啊! 哥哥的心得是:「他自己的人际没搞好,怨不得别人。」 这时弟弟正好收拾完毕,朝我礼貌的点点头,接着说:「天下太平就不需要英雄了,动盪不安才显得有趣。」 咦!我丈二金刚的望着他。日后才想起,他正是在回应我那晚的话。 就在我家人走出房门的前一秒,两兄弟自阳台一跃而下,消失在晨曦之中。 中午我与同窗相约逛书店。洗漱之前,我将游侠的头颅带回雪云阁;那弹琴之人弦断入心,以生相殉。 ★★★ 天凉如泉,妖精族的歌声抚人心灵…… 那一次,我读了一部奇幻冒险: 圣纹使者?紫薇公主。为破邪魔之咒,以十二圣纹之术,困幽君于巨石阵;却因挚爱伊修尔临阵生变,遗恨荒漠──史诗颂歌,不忘你临终的一声再见。 后来我才明暸,那正是《圣纹传说》的幻灭。 烈日下,车水马龙。我带着画板到车站附近的古厝,为写生比赛取材。繁华的城市里有寧静的巷弄,巷弄里藏着阴暗的竹林,竹林环绕着荒废百年的四合院。岁月无情,红砖凋零。 这样的题材正好,眼见四下无人打扰,我置好画具准备打稿。 一名少年自古老的门扉中走出,神情落寞,那模样我依稀似曾相似…… 「你是……那个哥哥?」我有些讶异,他的年纪看来,竟然与我很是相近。 他看了看我的画具,勉强打起精神:「原来你善于丹青。」 这是什么开场白?怪里怪气。我回道:「单纯兴趣而已。对了,你弟弟呢?他怎么没有一起来?」 他随口敷衍:「不知道,一早就不见人影。」 看来这两兄弟正在闹彆扭,我故作不察,只问:「想听故事吗?」 「随便。」 于是我将近来读到的那个奇幻鉅着,娓娓道来。身怀神圣使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