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前桥轻轻将他头颅移开,起身穿鞋,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刚拉开门,就见一个脑袋挡在面前,吓得她差点大叫出声。 梁穹猛然和她打了照面,神色也很尴尬。未掩的门缝里依稀可见床上一个人形,想到宁生和子昂在他入内前的提醒,猜到是何缜躺在被中。 公卿侍寝,名正言顺,更何况按时日算,她们早该进行到这一步了。梁穹也知道内心的酸涩不合时宜,掩示情绪道:“您刚中了毒,尚不知毒性为何,宜多多休息,不要剧烈活动……” “嗯,我心里有数。”前桥点头,将门关好,又挑了眉问道:“你刚才在偷听吗?” 梁穹摇头,前桥笑着逗他:“是没偷听,还是没听着?” “……在下站了一会儿,也不知在想什么。” 前桥笑吟吟地望着他,梁穹犹豫一番,试探问道:“殿下要饮‘三防散’吗?” 昨夜没睡好,的确该来杯咖啡提神。前桥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在梁穹理解却是另一个意思。他拐弯抹角验证了猜想,心中愈发闷闷地难受。 “医书已托人找到几本,在下先看完这些,再差人去买其他的。那姓肖的还没醒来,成璧他们也没动静呢。” “嗯,辛苦你了。” 前桥急着和诱荷通话,也没怎么留意梁穹复杂的神色,听他向自己告辞去煮药,还提醒他少放水,要沏得浓一点。 梁穹答应着,心事重重往外走去,突然脚步一停,又折返回来,唤道:“殿下……” “嗯?” “今晚陪我好吗?我也想你想得紧。” 前桥纳闷道:“可你刚刚还说,我不该剧烈活动来着?” 梁穹一呆,垂眸道:“是……抱歉。” 有啥可抱歉的?真奇怪。梁穹也再没说别的,道了句去煮药,就离开了。前桥莫名其妙地看他消失在门口,还是决定由他去吧,当务之急,还是联系诱荷要紧。 —— 4. 许久不曾看到手环亮屏,她都有点陌生,摆弄半天才找回有电子产品的快乐。记步功能、心率功能还完好,美中不足的是没人回应她的呼唤。 可能是时机没未到?她就好像拿着个调频收音机,只有对方播报自己才能接收,可是诱荷那里是几点?她什么时候来啊? 不急,不能着急,还有七天,办法还有很多。饶是如此自我宽慰,她还是愁得抓耳挠腮。 梁穹送来一碗醇香的咖啡,被她小口品着喝下,看着咖啡她就在想,诱荷弄了那么多救命的设定,没道理一个毒药就让她玩完了吧。 还是要相信她,要淡定,没准儿联系上她之后,一切迎刃而解。 在她等待的时候,梁穹就在一旁沉默地翻书,他当真字字行行看得仔细,然而眉头始终紧锁,似乎毫无发现。前桥反正也是等,便和他一起查阅,直到正午时,她们看完了三本书,虽然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但成璧和施克戎回来了。 两人可称满载而归,也可说是一无所获。 “药找到很多,但没标签,实在判断不出是做什么用的。”成璧道,“我们打算把那医者绑来,让他逐一分辨。” 两人将衣兜中的瓶瓶罐罐全部掏出,瞬间摆满一桌,那是一个足以让人头疼的数量。前桥拿起两个没有标签、长得好似孪生的药瓶,按着太阳穴道:“好主意,快去绑吧。” 两人行动迅速,那医者最终是被架着胳膊抬回来的。 五旬老汉要急哭了,一落地就开始嚷嚷:“我正在给肖大人施针,你们做什么啊?做什么!” “肖大人啊,您给他留口气儿就行,不用太上心。”前桥指着桌上一堆瓶瓶罐罐,不客气道:“请帮我分辨一下,这些药都是做什么的,有哪个可以解我中的毒?” 老汉当真哭了:“这位姑娘,老朽连你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如何找到解药啊?” “那就用排除法嘛,先把你知道药效的挑出来,剩下的再想办法。” 老汉万念俱灰,看那堆放得乱七八糟的药瓶,更加头疼。若是它们原样放在盒中,还能判断出是什么药,现在杂乱摆在一处,实在无从辨起。 他只能唉声叹气地逐一开盖,有的能闻出来,有的不确定,还要用舌尖去品。前桥都怕他误食毒药,一命呜呼,到时候连凑合用的庸医都没了,好在他还不算庸,挑挑拣拣,排除了一多半的药,剩下的实在没办法,只能依靠主要成分猜测功效。 前桥问道:“肖大人什么来头?为何他有谁都解不开的奇毒?” “老朽不知啊!天下毒物如此多,老朽见识着实有限。老朽只是为这衙署办事,偶尔医个头疼脑热,至于肖大人,他是敏都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