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上头的屋檐瓦片破落,露出几许空洞,日光丝丝缕缕地从上头照射下来,那细碎的尘细在光线中飞扬,莫名显出几许温暖。 他的眼眸太过干净,这样安安静静坐在破庙里头,即便衣衫染血,形容狼狈却也掩盖不了他周身的谪仙般清冷味道,反倒衬得破庙破旧古老得极有韵味。 那么干净的眼神看向她,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刚头可是完全不相信他的,只这想法自然不能表露在他面前,免得叫他不开心,又冷着脸一句话不说。 “这处太荒僻,没看见别的东西,只瞧见许多野果子,你先将就着吃一些,下回我再寻别的给你。” 似玉拉着裙摆往他身旁走去,在他一旁坐下,拿起裙摆里头的野果,垂着眼儿认真擦干净,满眼欢喜地递给他。 沈修止见状微微怔忪,看了眼似玉便又恢复了寻常模样,伸手拿过她递来的果子,连指尖都不曾碰到她的手指。 似玉见他拿去吃了,一时有了些养宠物的感觉,心中颇有些许成就感,连忙又认认真真擦了一个递去。 沈修止接过野果,指尖依旧不曾碰到她的手指,清了清嗓子淡声道:“我自己来罢。” 似玉闻言连忙将果子全部递去给他。 沈修止疑惑,“你不吃吗?” 似玉摇了摇头,这些最多就是拿来磨磨牙,她想吃的还是他,不由笑眼道:“我还不饿,你吃罢,多吃些,可不能饿着你。”免得她以后吃得不爽利。 这笑太过妖里妖气,一看就意味颇深,沈修止垂下眼睫不再说话,一言不发吃了几个果子便停了,似乎没什么胃口。 似玉见他好像又不高兴了,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只能悄悄打量起他来,搜寻些蛛丝马迹。 只一刻便被他的眉眼吸引了注意力,他的面皮生得很好看,初始只觉清隽干净,可越看便越惑人,有些那清冷的眼神看来,都会莫名叫人心口一窒。 似玉知道,这种皮相凡人都唤作祸害…… 乱葬岗飘来的鬼,名唤青衣,生前是戏子面皮也极巧,唱戏很好听,在乱葬岗可是红透了半边天。 他成了鬼以后依旧前尘记不清,只来来回回唱着戏词,男角儿女角儿的戏都会唱,其中有一调子甚是凄美悲戚,有句叫似玉记得格外清楚,便是说得沈修止这样的人, ‘平生怎遇这祸害,倒叫奴家摧残心~’ 他们这些终日无所事事的低等灵怪都爱听,也算是唯一一个半夜来扰他们,没叫他们愁烦的一只鬼了。 似玉的视线在他面容上流转几分,从他微微垂下的眼睫,慢慢下移落在他的唇瓣上。 昨日嘴旁的血迹已经被他随手擦拭了,刚头的野果果肉是红色的,果汁也是深红,吃时自然会沾上,棱角分明的唇瓣沾染些许越显潋滟,隐带水泽,唇红齿白却半点不觉女气,反而更添几许不容侵犯的凛冽感。 似玉越看越觉好看,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的唇,触感却不像看上去那般凛冽,指尖只觉温润柔软,很是舒服。 细白的指尖轻轻碰到了沈修止的唇瓣,他当即往后一退避开,看着她神色未明,琥珀色的眸色渐浓,却没有开口说话。 似玉被看得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只得收回了手,毫不吝啬夸奖道:“你的唇生得真好看,比我的好看多了……” 沈修止静静看着她,唇线抿成了一条线,瞧着颇为冷淡。 似玉见他不说话,便又伸手比划了下自己的,“我的嘴可大了,都能塞下一个石球,还有大牙,看着很是凶残,我家那处的邻居都笑话我毁了这么个好名字。”似玉说着颇有些惆怅,这是她心中挥不去的刻骨伤痛! 沈修止依旧不发一言,收回了看向她的视线,微垂着眼睫看上去极为安静乖巧,似乎在认真听她讲话。 似玉见状越发喜欢他这样乖巧的性子,往日在破庙前,那些个灵怪可高冷了,与他们说话都是爱搭不理,很是不讨喜;而如花那个性子,三句话说不到头便要吵闹起来,怎么可能认真听她说话。 似玉曾一度很是寂寞,感觉天地茫茫只有她一个,现下见他这样认真听话,自然喜欢。 她不由又挪近了他一些,瞧见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皙白修长很是好看,比她的手还大上许多。 忽然想起头先他在溪边替她洗澡的时候,这手摸得自己很是舒服,一时颇有些心动,便伸手握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背上放,“你摸摸我罢,上回儿摸得我很舒服,我整个脊椎骨都松了下来,可是舒服呢~” 似玉一只狮求个抚摸是再寻常不过的需求,可旁人不知道,她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