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书院位于江南城以外几里处的山脚下,这里环境清幽,依山傍水,最是适合潜心拜读圣贤书,这也是江南一带最具名望的书院。师资力量虽比不了京城,但也是全国屈指可数的,历年来都有不乏有进士及第之人,这样的书院放眼全国也是凤毛麟角。 “苏娘,走吧。” 看着眼前恢弘又充满儒雅气氛的建筑,姬墨舒有点雀跃,虽然她已然许久不曾到书院读书,但如今豫商面临困境,又适逢苏家下嫁,不管是作为姬家的继承人又或是苏家的女婿,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迫切的需要自己,而科举考试无疑是最适合证明自己的方式,她不能给苏娘丢脸。 苏娘点点头,与姬墨舒一心向学不同,她也就是过来打探风吹草动的。 一行人先是找到学舍的舍监给了点银两,要了一处傍山的叁室雅居,四人正好可以住在一个院子里。寝室内设施一应俱全,与其说是寝室,不如说是租了一间房子,带家眷过来读书的贵族子弟不在少数,所以书院也准备了一些不错的雅居租给这些贵人,住的好,读书自然也能更专心些。 春花和苏影麻利的把东西依次搬进房内,忙前忙后的打扫整理,而姬墨舒却有点别扭的站在一边,看着苏娘很不好意思。 “苏娘,进来吧。”打开雅居的主卧,姬墨舒侧身不好意思的招呼道。 这是一间叁室雅居,带一个庖厨,春花和苏影各住一间下房,而她和苏娘自然住在主卧内,这里只有她们四人,都是她的房里人,这莫名给她一种分家了的感觉,不同于姬家这样的宗室大家,而是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小家,姬墨舒的家。 从今日起她和苏娘住在一起,读书备考,没有爹娘下人,岂不是做什么都能肆无忌惮了? “傻站着作甚,把这山参给夫子送去罢,看看能不能要到推荐信,争取明年就能参加考试。”苏娘无奈的看了姬墨舒一眼,随后拿出一个锦盒,锦盒里赫然是一棵山参,看模样与成色俨然有上百年。 参加科举考试是要报名的,这报名就得需要有名望的夫子给予推荐担保,因此束脩便由此而来,谁送的多,谁更得夫子在意,往往谁更有机会参与考试,不然就得排着队等候。人生不过数十载,根本等不起,这种科举制度就注定了寒门子弟难以翻身。 俗话说寒门难出贵子,其实并非仅仅难在贫穷上,或者说贫穷并非单指财富二字。贫穷也有学问眼界之分,寒门学子若想出头,光是进好的书院就难比登天,进了书院又会陷入眼界的困境。 就好比翰林书院,翰林书院虽不是全国最好,但已经集结了来自五湖四海之人,上到贵族门阀,下到布衣白丁。为了进入翰林书院读书,达官显贵们可谓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在这种竞争压力下,寒门学子若想出头考究的就不仅是学问了,甚至是运气。 多重制约下,哪怕是寒门子弟都难以翻身,而贫下中农往往止步于秀才便已然是祖坟冒青烟了。那市井话本中描述的农家状元郎,说到底也只是普罗大众的美好幻想罢了。 “好,我先去送束脩,晚上我们一家人一块用膳。”姬墨舒表现的十分体贴,论宠老婆她向来是很积极的。 “快去罢,送完了就马上回来,不许待在外头勾搭不叁不四的人。”苏娘复又叮嘱。 “嗯嗯。”姬墨舒的脸诡异的红了,她才不会勾搭别人呢。不过让苏娘这么叮嘱,她却十分受用。 趁着天色还早,她匆匆赶往夫子所住的居室。她已经许久不曾考试,虽断断续续的都有温习,可与别人的寒窗苦读相比到底差了点火候。但她有的是信心,考试的内容与涵盖的东西她自小就能从父母口中耳濡目染,特别是最近商帮的事也闹的沸沸扬扬,商贾、权势集团以及平民百姓之间的互相制衡让她对国家的运转也有了新的理解。 说来也是奇怪,富家子弟自小便对权力更敏感,哪怕她辗转病榻数十载却依旧比寻常人懂得更多的政治知识。某种意义上,是她太聪慧,还是这个世道太过墨守成规,以致于十余载环境朝局竟毫无变化? 作为豫商,与时俱进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信念,她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