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个重音,接续着一个弱音,我双手缓缓移动至高音,飞快地弹起了快速音群,兴味盎然之时,一个错音使我顿时失去兴致。 我将双手放至大腿上,怔怔地看着琴键。 说是舒曼弹到有些鬱闷了,才弹弹哥哥先前所作的曲子解解闷的,但怎么弹脑袋永远卡着舒曼。 我翻了翻哥哥第一首自创曲,看上去就像一块未琢磨过的玉,一页页翻过,只觉得玉石越发明亮。 看得正入迷之时,后方传来了敲门声,我回头望去,疑惑。 「嗨!打扰到你了吗?」 陈安岳推开琴房的门走了进来。 「是打扰到了。」我将头转回去,「你怎么能进来?这里不允许其他科系的人进来!」 他轻声笑了,「我也是音乐系的啊!」 我微愣,「真的吗?」 「嗯,我主修小提琴。」 仔细回想,怪不得总觉得名字熟悉。 「你该不会就是那个,每次上台演奏都即兴改编曲子的人吧?」我问。 他惊讶,「你也知道啊!」 「亏你考得上这里,考试没即兴啦?」 「当然没有。」他双手插腰,「忍得可痛苦了。」 我偷偷翻了一个白眼,「你到底要干嘛?可以出去吗?」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你哥哥的作品。」他微微耸肩。 「要他的作品干嘛?」 「看啊,不然呢?」 我闔上手中的乐谱,「我手边没有。」 语毕,他露出了一个深沉的笑容,「好,如果有的话拜託借我喔!」 我没回应,他则是笑笑地离开了。 当天练完琴,我抱着谱去上课,走进教室后随意挑了一个位子坐下。 才刚坐下,我便斜眼瞧到右前方的男子。 那不是陈安岳吗? 他一直都有上这堂课? 他一个回头,与我对上了眼,他那视角望过来,大概会觉得我在瞪他吧。 不一会儿教授走了进来,向我们论述着萧邦英雄波兰舞曲的背景和他的观点,不时要我们发言。 几个人大方,主动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只是稍稍听了一点,脑子便被舒曼给灌满。 看来这组曲不快点搞定,作曲家先生不会放过我的。 我脑中充满着舒曼,过了好些时刻,连下课了我都没意识到,直到被陈安岳摇了摇才回过神。 「发什么呆?下课囉!」 我「喔」了一声便站起来,将我摊在桌上的东西收拾收拾。 「嗯?你这不是你哥哥的作品吗?」陈安岳见我桌上的书本好奇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