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毓川“逃课”了。 其实单纯只有“逃课”这两个字来概括他的行为并不准确,毕竟他是光明正大地在晚饭时间用一玻璃瓶刚烧开的热水隔着毛巾烫热了他的额头,然后凭借着良好的学霸诚信光环从班主任那换来了一张假条,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校门。 心情是不好不坏,其实也说不上是大摇大摆,反正是恣意畅快间还夹在着些许茫然慌乱。 但越走越远的脚步是一点后退的迹象都没有的,他是一秒都不想待在这个囚笼里,上课小息作业复习、教室操场食堂、一本正经的老师、勤奋苦读的同龄人,每一件都让他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他往往控制住自己专注不到十分钟,就要开始发散思维想那件让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的事,再用五分钟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到学习上来。 每天都是纠结郁闷的重复,真让人痛苦,于是他“逃课”了。 而在漫无目的地走了半条街之后,一个女高中生从天而降。 嗯……从“桥”而降…… 这一条路都是育文中学的区域,一半是高中部,一半是初中部,中间一条河隔开,沿河往北,初中部砌了围墙,高中部就只是栏杆铁链,尹沭是爬了两道栏杆出来的。 她蹲着系鞋带,感觉到头上多了一道阴影,才抬起头来,西下的夕阳尚有余温,照得少年周身都有了耀眼的光圈,尹沭不喜欢被人俯视,眯着眼站起来,“年级第一还逃课?” 简毓川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放松了,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纸摊开到她面前,“持证逃课。” “哦。”尹沭答应一声,转身就走,“拜拜。” “尹沭……”简毓川叫住她,在冲动的驱使之下,“你准备去哪?” “打台球。”尹沭回头,见他欲言又止,挑了挑眉,“没地方去?” 简毓川点点头,眼里有散不开的浓重。 尹沭呆了几秒,想起了他们之间一周前的第二面。 为了践行去年市教育局提倡的“开放式教育”,育文中学的晚自习还是比较自由,可以去综合楼参加各科老师的拓展课或是做实验,也可以在教室自习做作业。为了方便管理,学校要求每个同学提前一周制定晚自习计划,还构建了晚自习学分机制。 作为育文中学出了名的叛逆分子,尹沭是从来不上晚自习的。当然,即便不是叁好学生,作业也是不能不交的,因此她基本课间休息时间都是在做作业,晚自习也基本上只用第一节课就把剩余作业全部完成。 她在育文没有朋友,说得上话的对象也就一个同桌,话题还是限定在“作业交没交”、“某某老师说了什么”上,更不想回家,多数时候就会待在沿河的小花园,抽烟发呆思考、偶尔看书玩手机,待到凌晨一两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