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珏想到她父母可能的身份,与她所想出入甚远,可以想见并非什么好故事。 扶光知道后又会如何呢? … 宴后,士人们在岸边席地而坐,水中装了木桩子及高台,有乐班的胡姬们于水上起舞。 胡姬足尖轻旋,阵型变换,裙摆翻飞,首饰叮当。 当即有士子为之吟诗作画。 扶光在岸边坐着,吹着和风,清醒了些。 士子们欣赏着精彩的歌舞,熟悉乐班的扶光却在看下方不远处岸边的一个八字胡汉人—— 那是乐班的胡班主,洛阳不少乐班都在他的名下。 胡班主正训斥着方才台上的胡姬。 那胡姬一条腿姿势怪异,显然方才受了伤。 胡班主正抓着她的失误训斥于她。 那小胡姬显然初来中原,尚不清楚。 扶光初入中原混入戏班时已见识过,中原近年对胡人管理日渐完善,那班主想赶走这些胡姬,但朝廷律例不可违背,胡姬没犯大错他也不能赶,遂耍手段,做手脚,威迫利诱,让胡姬不得不自行离开,还能少给些工钱。 果不其然,又一名在角落起舞的胡姬在同一根桩子上受伤下了场。 乍到的胡姬稍显年长,显然不好惹,还大声道出班主逼胡姬陪夜的丑行,惹得胡班主气急了,一巴掌让她闭上了嘴。 “夫君,妾想去那边看看。”扶光离下面岸边本就不远,声音一扬,胡班主那头听得一清二楚。 江珏在她看过去时便已注意到,配合露出疑惑的表情:“夫人可是想到那头,那是四喜班的后台。” 扶光点头,如泣如诉,娓娓道来:“妾从淇县到洛阳备嫁时,便为胡姬所救,于胡姬渊源颇深。妾听说有些猪狗不如之辈,常……” 接着便把班主们的手段直白道来。 她越说越激动,不自觉抱着江珏的手臂,边佯装抹泪。 她今日穿了件齐胸的襦裙,香软抵着江珏的手臂而不自知,还随着动作被带动。 江珏低头便能看见那若隐若现的雪白沟壑。 少女正演得起劲,江珏闭了闭眼,没将手臂抽走,另一手不着痕迹地替她理了理领口。 胡班主方才还气势逼人,如今越听便越发觉得背后冷汗岑岑,这小夫人说的,他即便没做的恶行都便有做了。 这一查还得了。 偏生扶光讶然,仿佛刚看见他走过来:“呀,这是胡班主吗,妾可不是说您。从前常听阿耶提起,您在洛阳那是德高望重,在洛阳戏班中可是您说一旁人不敢说二啊。” “不敢当,不敢当。”胡班主忙行礼,解释道,“在下戏班中可没这般情状,还请夫人明鉴啊。” 听说江珏从前在京中也从未带女眷出席宴席,这次竟带来了新夫人,还是这般倾城美人。 这亲昵之态,这枕边风,他可不敢让扶光接着说。 扶光掩袖笑:“妾怎敢怀疑胡班主,只是方才妾看有两个受伤的胡姬,让妾想起了些不好的过去,方有此言。” 扶光都点出这两个小胡姬了,胡班主是怎么都不能赶她们走了,还得连忙向周围士人解释,自己方才只是在教学。 偏偏眼前的少女还摸出一瓶回春膏,说是不喜伤药的味道,要送给胡姬。 江珏按下她的腕子,让侍人去取了旁的伤药给胡姬,淡笑吩咐石竹回头还要查看两位胡姬的情况看是否需要再送。 胡班主忙称不必,并许诺自己会再补充药物,维护戏台。 这一番下来,他是深刻记住了,江氏嫡少夫人与胡姬有渊源,往后可得夹着尾巴做人,不可太放肆。 士人们有的感叹原来还有这般事情,更多是见怪不怪的。 旁侧有士人带来的胡姬朝扶光笑。 扶光抱着江珏的手臂,隔着郎君俏皮地眨了眨眼,以示回应。 感觉到怀中臂膀微僵,扶光侧目看去。 四周的士人们酒足饭饱,击缶而歌的有,闻歌起舞的也有,姿态纵逸,更显得江珏坐姿挺拔。 扶光感觉到郎君的不自在,心念一动,忽然轻“嘶”一声。 江珏目光投来,侧身弯腰凑近:“可是哪里伤了?” 却不防扶光伸手,袍袖笼罩下,少女的柔荑直接地抓住要害。 扶光“体贴”地笑:“天色明朗,宾客环绕,夫君怎地这般硬?” ———— ovo12点还有一更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