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贺杭的声音有些嘶哑,语速比平时快:“你要结婚?” 没等沉黛回答,他又问:“为什么没告诉我?” 两分钟前,他从共同好友的朋友圈看到这个消息。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沉黛有些心虚,生硬地找借口:“婚礼不打算大办,只邀请了一小部分人……” “我没有被邀请的资格?”贺杭冷笑一声,当机立断,“你在哪儿?我们当面说。” 沉黛犹豫片刻,报出礼服店的地址。 贺杭的怒气好像上了一个台阶,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挂断电话。 沉黛不明白他又抽什么风,心烦意乱地挑了一套婚纱,走进试衣间。 贺杭赶到店里的时候,看到沉黛站在镜子前,长发高挽,头戴花冠,身体被洁白的轻纱簇拥着,手里握着一小束白玫瑰。 婚纱是短款设计,两条修长笔直的腿露在外面,衬得整个人纯净又俏皮。 贺杭的脸色一点点变白,这么热的天气,手脚竟冷得像冰,要不是靠最后一口气吊着,只怕已经摔倒在地。 过来的路上,他一直在回忆沉黛这段时间的反常行为,猜测她的动机和想法,总觉得“结婚”的消息透着不真实。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 沉黛已经移情别恋。 她不要他了。 “……阿杭,”沉黛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出了会儿神,主动打破尴尬的氛围,转身面对贺杭,“帮我看看,好看吗?” “不好看。”贺杭毫不犹豫地给她泼冷水,语气僵硬得像刚出厂、还没经过数据训练的机器人,“裙子太短,不够庄重,长辈们看见,心里会有意见。” “我还挺喜欢的。”沉黛摸摸蓬松的裙摆,继续挑选其他款式,“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我再试试别的。” 她试一件,贺杭否定一件。 长款的样式太呆板,中式的颜色不够正,抹胸容易走光,扣子系到领口又影响舒适度。 最后,沉黛有些泄气,一语道出关键:“不是婚纱不好看,是你看我不顺眼。” “……”贺杭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手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他别扭地看向透明玻璃上热烈亲吻的小人贴纸,问:“这个婚,是非结不可吗?” 沉黛最恨他不肯上前又不肯放手的暧昧态度。 她带着几分怄气的意思,斩钉截铁地道:“对,非结不可。” “那我们呢?”贺杭指指她,又指指自己,“我们以后算什么关系?” 沉黛咬咬牙:“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做朋友。” 贺杭语气尖锐:“连结婚都不需要告知的那种朋友吗?” “那我……”沉黛的胸脯因气恼与窘迫而剧烈起伏,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那我给你补一张请柬。” 两个人较劲似的瞪视对方。 店员搞不清状况,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片刻之后,贺杭先一步服软:“黛黛,我没有跟你吵架的意思。” 沉黛吃软不吃硬,脸色渐渐缓和下来,道:“我也没有。” 他从五岁就借住在她家,两个人同吃同住,共享爸妈,二十多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