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黑夜,床上的人猛然从梦中惊醒。 又是那个梦…… 梦里的岫岫遍身是血躺在地上,额头上碗大个窟窿,下巴脱臼扭曲成极其恐怖的模样。她在遭受了一番暴虐之后,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起身倒了杯热水喝下,不敢再去想令他心痛到窒息的梦境。 如果,如果当时午睡他没有做这个梦,就不会一醒来立即寻找她。 而她恰好是和梦里一样,接了卧底任务去往那所两年没人敢接的恶魔高中。 梁嘉镕根本睡不着了。他想给岫岫打电话,可一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他静静地坐在客厅里一杯又一杯吞水下肚。仿佛要淹没脑子里那个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真实性的梦境。 繁鹤骞迷迷糊糊从房里走出来,“老梁,你怎么还不睡?” “阿骞,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不,是第二次做这个梦了。”梁嘉镕依旧还没缓过神。“我梦见岫岫那天被游昌兴残忍奸杀。他把岫岫的头往墙上撞,撞了四下…最后,她毫无生气地躺在我怀里…” 繁鹤骞陪他坐下。“你这是忧心过度了。那天你不是亲自去淫窝跟她里应外合的吗?” “我记得的。”梁嘉镕想起了那日,他一醒来就连忙找岫岫。从站长那里得知已经去了有名的恶魔高中。他马不停蹄地赶往那里,就怕她跟梦里一样出事。 好在他来的及时,岫岫正好被送往小黑屋的路上。他直接带着警察破门而入,慌乱之中游昌兴抓了岫岫当人质,她奋力反抗,两人不慎双双从五楼窗户坠下。 游昌兴当场死亡。岫岫摔在了他身上,昏迷不醒,全身上下多处骨折。 万幸万幸,救回了一条命。 繁鹤骞安慰地拍拍他。“你这是关心则乱。别想了,好好休息。你这些天也太累了。” 梁嘉镕脑子里根本控制不住不去想,实在是…太真实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存在平行世界。另一个时空的岫岫已经死了,来托梦告诉他,救救这个时空的云出岫。 梁嘉镕穿上衣披着夜色出门了。 病房里的小姑娘睡得安安静静。另一张床上的鹿远也睡得正香。他轻轻掀开被子在她旁边躺下。 他的小姑娘,再也再也不准离开他了。他恨不得天天盯着她,把她挂在身上走。 失去她的感觉已经率先一步尝到了,哪里是痛彻心扉四个字能言喻的。 云出岫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落入了熟悉的怀抱。“老狐狸?你怎么来了。”她咕哝着艰难翻身缩到他的怀里。 梁嘉镕紧紧抱着她,“岫岫,我怕你不见了。” “怎么会。”云出岫僵着脑袋噘嘴巴要亲亲。梁嘉镕凑过来亲亲一吻。 “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好不好?” “好啊。可是我想像你一样成为一个只手搅弄风云的大记者。”她的话语里满是对他的倾慕。 “那我陪你。你做大记者,我就做你的专属线人,接应你保护你。好不好?云大记者?” 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脸上,粗糙的胡茬扎得小脸生疼。 “胡子该刮了我的线人。”云出岫嫌弃地说。 “你不是就喜欢这个调调的嘛。” “现在不了。我一想到你的胡茬是文婧茹走之后蓄出来的,我就特想抽你。你是看我老实找我接盘是吗?” 梁嘉镕抵着她的脑袋忍不住笑了。 “老狐狸你不是早就想金盆洗手了吗?怎么还愿意陪我干。” “没办法,谁叫我媳妇儿是个刚起步的小菜鸟,要是有文婧茹那么成熟,那么有资历,我也不至于快四十了还得陪着她重头奋斗事业嘶——” 话还没说话完,鸡巴被掐得生疼。 他快四十了。四十岁对暗访记者这个行业的男性来说是个分水岭。上了四十不得不承认精力、体力、思维都跟不上小年轻干暗访。 他的同行过两年就退休了。而好不容易奋斗了二十年名满天下的他,还得陪着小娇妻重头开始,再奋斗二十年。 做男人,真累。 尤其是还找了个小十五岁、长得如花似玉、事业心又强、路子又野的小媳妇儿。不得多盯着点儿。 只有时间和陪伴,才是爱的终极奥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