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酒,什么都好。” 江若若和沉渊现在的状态更像是夫妻吵架的冷战,她熬到沉渊离开,就自己一个人跑到游轮吧台买醉。 深夜吧台就在游轮露天顶层,因为云港已经下去了很多乘客,加上是深夜,吧台并没有多少人,悠悠地放着久石让的音乐。 江若若裹着披肩,抚摸着自己脖颈的荆棘颈带,只想将它扯下,但无可奈何,该死的,她难过的时候只想触碰沉辞送给她的星空之泪。 她狼狈地趴在吧台上点酒,“记沉渊账上。”看她不给沉渊喝到破产。 “好的,江小姐,推荐您来一杯Espresso?Martini。”标准磁性的英伦腔,吸引了江若若的注意。 “你认识我?”江若若抬起头来,这才认出调酒师竟是那个第一天上船时接引她的侍应生。 “啊,是你!你还做调酒师吗?” “我只是个调酒学徒。”青年摇摇头,面容略显青涩,他修长瓷白的手指握着雪克壶,就好像易碎的艺术品。 之前没有细看,漫天星光下,她才发现他面容清隽秀美,眼眸狭长,宽肩窄腰,推杯置盏时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有种清寒凌厉却稚气未脱的矛盾美。 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打工人,倒像是体验生活的黑道少爷。 此刻,梦里跟着江若若体验所有回忆的祈思思如遭雷击,这不是弟弟祈律吗?! “江小姐,叫我十七就好了。”十七抬眸看向她时,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明明清朗温柔的眼神,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人都被解剖到血管放在他面前审视。 “你叫我若若好了,不用称呼我什么小姐,我就是个苦逼打工仔。”江若若接过十七递给她的鸡尾酒杯,还是冰的。 “会苦吗?会醉吗?”她问了一嘴,有些怕苦,又担心灌不醉自己。 “咖啡马提尼,很适合现在的你。”他打量着她身后环境,“Wake?you?up,?and?then?fuck?you?up.” “你别误会,我是说这酒既能让你清醒也能让你烂醉。” 江若若多年没精进英文,都快丢回给高中老师,她刚刚就敏锐地听到一个fuck,她红着脸仿佛被看穿了心思。 “真难受,就像生活一样啊……”江若若捏着酒杯若有所思,随机马上说道,“诶,抱歉,我随口说说,不是要传递负能量给你。” 十七倒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微微一愣,眼神落到她的脸上,是比照片瘦,但却是被男人滋润过的神色:“你不幸福吗?” 江若若苦笑:“十年前我就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感觉了,浑浑噩噩……有时候我都想,自己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为了什么呢?” 她抿了一口酒,苦辣到皱起眉头,但她知道只是因为她心里苦,喝什么都苦。 看着她一饮而尽,十七没说什么,又给了调了她一杯。 “你呢?双份工?不会觉得辛苦吗?”酒劲上来了,她的脸上浮起红晕。 “为了生存,我没时间去思考这些。”他就好像在讲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活着,不累吗?”江若若又灌了一杯酒。 “累,我才感觉我还活着。”十七的眼睛看着她就好像在看很远的地方。 江若若突然哽咽,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蜗居在出租房,每个月拿着几千块的工资,除去房租水电,她没有闲钱余力社交,甚至害怕同事会约她出去玩,而她没有钱AA。这样望不到头的日子,真的很累。 她很迷茫,自己好像失去了前进的方向,沉渊他们都在成长,只有她还停留在原地。曾几何时,她也是学校最优异的学生,却因为那次事故一蹶不振。 “呐,这样的生活,让你坚持下来的是什么呢?”她在问十七,也想问自己。 “让我坚持下来的,大概是我姐姐。”十七沉声,盯着她:“我要给她准备一门好亲事。” 祈思思透过江若若看着十七,觉得陌生,这完全不像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三好学生弟弟,他提起姐姐就像在说一个陌生人一般,语气冰冷。 “羡慕你姐姐,有这样的好弟弟,亲人就是继续生活的锚点啊。”江若若又闷了一口酒,自己的亲人又在哪里呢? “只可惜她已经不在了,只能给她配一门冥婚了,我想为她选个好郎君。”十七幽幽地说道,此刻江若若背后发毛,才发现他的眉眼之间藏着一种攻击性的美感,就像美杜莎之眼,被诱惑的人终将死去。 “你觉得船上的谁比较适合?” 海风更凉了,江若若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江若若,真巧,你也在这儿啊。”背后,一只女人的手拍上了她的肩。 PS:非常感谢小天使们的珠珠和评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