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忌惮的,能有几个。八年来,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埋在心里,悄悄观望。” 说到这里,曹显压低声音:“圣上曾经去过别院,老夫去时,恰好离开不久。此事几乎没人知道,是老夫看到桌上有茶水,才问了一句,老侯爷说是温国公。” 现在这位温国公,还在当世子的时候,与皇帝关系就极好。他没什么本事,也识趣,皇帝登极后,他没瞎掺和,就仗着皇帝的势吃喝玩乐,一个一个往屋里抬小妾。大概是玩得太痛快了,四十出头就虚得不行,只能老老实实在家养病。 温国公与长公主没什么来往,哪会拖着虚弱的身子跑到别院看望长公主?只能是皇帝冒他的名。 这也不是第一回,他们年轻的时候,就常干这样的事。赵王有时不便说出身份,就假称是温国公世子。 曹显看着他:“殿下,老夫无能,知道得只有这么多了。还请殿下找出凶手,为长公主申冤!” 杨殊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沉声道:“此事不必你说,我定会为祖母讨个公道!” …… 杨殊走后,曹显字斟句酌,亲自写请罪奏折。 曹勇进来:“父亲。” 曹显头都没抬:“怎么?” “这一步走出去,咱家就没有回头路了。” 曹显淡淡道:“你担心什么?” “这么多年,我们什么事都不出头,混资历混到现在,一下子来个大的,孩儿……有点心虚。” 曹显笑了笑,继续提笔写奏报:“虚什么?两位殿下是什么样子,你亲眼看到的。谁会赢,还用说吗?相信父亲,我们一定会赌对的。” 曹勇心神不宁:“越王自然比安王强很多,可京里那位……” 老的还没死呢!当了二十多年皇帝,余威犹在啊! “这种事,要看命。”曹显说,“就比如当初,谁会想到三位皇子一个都没成,倒是最不显眼的那个成了呢?咱们事情都做了,问心无愧,余下的就看命。” “是……” …… 安王在城里混了好些天,听说明微醒了,终于纡尊降贵,跑来看他们了。 “啧啧啧,这么小的院子,你们住得下吗?” 他进来左右转了两圈,就转完了。 “安王殿下,您喝茶。”阿玄从厨房跑出来。 安王瞅着他,满脸同情:“阿玄,你也有四品了吧?居然在这里烧火?” 阿玄纠正:“回安王殿下,是从四品。烧火不算什么,服侍殿下是应该的。” 安王顺手摸了把瓜子嗑着:“他还缺人烧火?还不是矫情。早跟他说,本王在城里赁了间大宅子,尽可以去住,非要住这儿。瞧瞧可怜的,你们五个人就给塞满了,别人都得住外头去。” 阿玄木着脸,答道:“这院子是明姑娘租下来的。” 安王立刻消声,吐了瓜子壳,轻轻打自己的嘴:“我就随便说说,没别的意思。” 杨殊从屋里出来:“就你话多,出门前没吃饱吗?” 安王不乐意了:“我都说没什么意思了,你还揪着不放?” 杨殊失笑:“行行行,是我过分了。”坐下来问他,“今天怎么有空来?” “来看看我侄儿媳妇好没好呀!”安王说,“不过看你这满面春风的样子,肯定大好了。” 正说着,明微端了果盘出来:“安王殿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安王立刻伸手接过,殷勤地道:“哪能劳烦你啊?快坐快坐。” 然后嘘寒问暖。 好不容易扯完闲事,安王问:“你的手怎么包起来了?什么时候又受伤了?” 杨殊丢出一块金牌。 安王看了两眼:“这不是皇城司的吗?你还留着?等等……” 金牌是御赐的,只有密探才有,便是杨殊掌过皇城司,也不可能私自截留。 这么说…… 安王吓得跳起来:“你……你杀了皇城司的密探?!” “对!”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 “……” 好半天,安王才坐下,沉默地灌了两杯茶,压低声音:“父皇他……对你动手了?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呢?” 他声音都在发颤。尽管知道皇帝忌惮杨殊,但没想到会忌惮到这个程度。 “你说为什么?”杨殊笑笑,将金牌拿在手里把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