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息素快要让闻溯这个beta都觉得刺鼻时,熙弗按下了桌边的传呼铃,不多时便有女仆推门而入,谨慎小心地为他注射药剂。 透明的针管中浅绿色的药液在推动下缓缓注入他的右手臂,闻溯看到在这一段安静的等待过程中熙弗的脸色始终平静,而空气中松木的香气也渐渐变得稀薄。 在女仆恭恭敬敬地退下后,熙弗放下挽至手肘的袖口,见她还在看着自己,出于某种他也不清楚的情愫,还是挂着一副冷脸说:“拜我的好弟弟所赐,我的信息素最近也不太稳定。” 一定是她睡眠不足出现了幻觉,闻溯竟然觉得他的冷言冷语里透着一股别扭的委屈,想到她刚才确实有隐隐将希尔的病情恶化怪罪到他身上的意思,或许这位一向高傲的殿下是觉得被冒犯了才会如此恼怒,以至于信息素都紊乱起来。 闻溯是个知错就认从善如流的人,于是她老老实实地表达歉意:“您辛苦了。” “······” 隐隐作痛的手臂和似乎又有躁动倾向的腺体让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储暗暗磨着他尖锐的腺齿,直到口腔内弥漫开一点血腥味他才缓过神,对面的女beta还站着,看着他的目光里多了点歉疚。 可笑,他才不看不上这点无关痛痒的愧疚。 食指颇有规律地敲着桌面,熙弗又慢慢找回了他所熟悉的掌控一切的从容。 渐渐地他忽然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露出了从未有过的颇具兴味的笑意,缓缓道:“既然你觉得我对兰洛照顾不周,那么你就留下来,自己照顾他吧。” 毫不夸张地说,在他那样的笑意和轻飘飘的语气下,闻溯头一次体验到脊背一凉的悚然感。 不同身份的人说出的话具有不同的重量,如果是尤黎对她说让她留下来照顾希尔,她会觉得那是一种客套,如果是希尔自己央求她,她会当他在撒娇。 但当这种话被熙弗·卡文蒂不紧不慢地说出来,闻溯只感觉他嘴里的“留下来”可以具化成这座宅邸黑漆漆的大门,希尔那暗无天日的房间,甚至是她眼前飞速翻篇的她人生从现在到七老八十临死前的跑马灯。 “我······”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被熙弗打断了,他仍旧用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话:“你不是爱他吗?不是敢为了他与我这个恶人对峙吗?” 不像是询问,更像是在明晃晃地嘲讽。 “想必你的希尔知道你愿意留下来接受治疗也能更方便,说不定病情一下子就有了好转,”熙弗面带微笑,嘲弄的神色与循循善诱的语气融成了一种扭曲的温和,“他需要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件事。” 可他,熙弗·卡文蒂并不清楚自己想要听到怎样的回答,把这个女beta捆在身边慢慢观察似乎听起来不错,但当这件事有个前提是“为了兰洛·卡文蒂留下来”,他就忍不住要作呕。 顶着对面人故作不动声色但明明灼热得要把她烫个对穿的视线,闻溯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去思考,只是在等他看上去神智清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