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明亮。 方晚穿着黑色的小裙坐在年九逸身边。 打量的眼光尽数落在她身上,像海啸般汹涌袭来,充满恶意,然而又如潮水又很快退散,不知所踪。 年成定和孙纤芯缓缓出场坐下,一排长桌,满满当当都是人。 “来了。”年成定看向方晚,时隔多年,再次看向这个女人,依旧不觉得她哪里出众。 方晚微微转身朝向他:“伯父,伯母好。” 孙纤芯还是一身旗袍,面容慈祥,没有年成定那般冷硬:“今年第一次一起团圆,以后日子还长,我们家族人多,想起来你现在就像是三十几年前的我,所以慢慢适应,不用拘束。九逸眼光高,我们相信他看中的女孩人品不会差。” 方晚颔首:“谢谢伯母。” 年九逸偏头朝她微笑,紧紧握住她的手,有点凉,也有些抖。 菜开始上桌,大过节的难免少不了酒,几年酒桌下来,年九逸的肠胃不比从前,很多时候做汤菜方晚就会用小火煨着,尽量煮烂一点。 “能喝吗?”方晚悄悄问他。 年九逸朝她眨眼,附耳过去:“不会喝很多的,放心吧。” 方晚了然于心,点点头。 年九画坐在她旁边,给她悄咪咪介绍家族的人员,确实很多,方晚没打算全部都记住,只记得几个特别的,比如年九逸还有两个弟弟,最小的弟弟年九图还在上高中,戴着眼镜,一脸青涩,闷声扒饭,偶尔对上方晚的目光也会不好意思地点头。 “那是老三,读大二,马上要去英国当交换生了。”年九画说。 年九山长得更像年九逸,就连侧脸看去时下颚线的冷硬都跟年九逸一模一样,准确的来说……更像她才见到的,二十多岁的年九逸。 上桌的菜里有几道方晚熟悉的,比如海参。 海参的内脏是可以生吃的,方晚记得自己打工的时候,看见海鲜市场的老板拿起海参吐出来的内脏直接就吃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海参花,可以蒸蛋,在日本还可以腌制下酒的做法,但这对于当时方晚这种内陆孩子来说还是极为震惊的。 “方小姐?” 有人在喊她,方晚愣愣地寻着声源看过去,是一个女人,大约四十来岁的模样,嘴唇鲜艳,笑的非常礼貌却又让她很不舒服。 “是堂叔的妻子。”年九逸低声提醒。 方晚脑海里搜罗着中国各种亲属之间的叫法,快速做出反应:“婶婶。” “先不着急叫我婶婶,这不还没结婚吗?”女人轻笑,“有没有想好婚期?” “还没有……” “九逸还没求婚吗?”女人看向年九逸,眼珠子一转,“也是,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