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上冒出了热气却不是因为头顶上的艷阳。 「你妈知道吗?」爸倒是异常的冷静。 「应该是……还不知道吧。」我尷尬地转转眼珠子,想了又想,又朝着纱窗内探头探脑。 「你们要不要弄假成真。」 我愣了愣,差点没把手上拔起的一搓杂草塞进嘴哩,我眨眨双眼,想努力看清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我那最亲爱的老爸,活这么大我从来没听他说出这种话,就连当初和顾何交往他也是极力反对,差点就和我恩断义绝。 是晒昏了头吗? 「爸,我能说一句很不孝的话吗?」我嚥了嚥口水,看见爸的头还没完全点下,嘴巴便不自觉地开口道:「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收回前言,我爸很疼我,但该处罚我的时候下手也不会太轻。 整理好花圃后,我到浴室里头冲掉一身黏腻感,沁凉的水从上而下浇洒,被阳光晒得炙热的皮肤彷彿在一瞬间得到紓解,关上莲蓬头的旋钮,我用手抹掉脸上的水珠,睁开双眸走到镜子前看着里头的自己。 那双因为近视经常瞇起的双眸一点迷人的魅力也没有,相较于别人之下较厚的嘴唇又小又乾涩,扬起笑容时还会露出长得突出的两颗大门牙,被粉刺佔据的鼻子更是丑陋,无论这几年来多么专注于脸部保养,清不掉的东西始终存在。 除了左眼下方那颗痣是别人记得我的商标。 令我匪夷所思的便是我到底是哪里吸引到沉一关了?自卑的念头我经常有,在经歷过短暂的排挤生活后我更加强烈的感受到自我排斥的感觉。 连我的世界都容不下自己,谁的眼里还能容进我这一粒沙? 「妹妹啊!赶快下来,吃饭了。」 老妈的狮吼功至今从未减弱,处在三楼浴室里头的我还能清楚聆听,当然我也不遑多让的大声回应:「知道了啦!」 取下架上的浴巾,擦拭身上每个部位的水珠,再套上乾爽衣服,我又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整顿衣襬,将脏衣服丢进篮子中才走出浴室。 下刚走到楼梯口,阵阵沙茶香味便扑鼻而来,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我的脑海中立刻闪过我最爱的那道菜餚。真想献唱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给我家敬爱的母亲大人。 添了碗热腾腾的饭,才刚拉开椅子坐下,一隻脱壳的淡粉色虾子便送到我的碗里头,我猛然抬起头顺着那隻手的主人望去,见到沉一关正剥着虾子送到我每个家人的碗中。 「你、你在干么?」我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剥虾子啊。」他从容不迫地说着。 是啊──不过就是剥虾子啊! 印象中,尚未离家前在家里头吃的最后一餐,妈也煮了相同的菜色,一直以来我都是替大家做剥虾工的角色,而那天妈只开玩笑的跟我说了一句:「以后啊,不要找那种只会剥虾给你吃的老公,要找会剥虾给我们大家吃的。」 我当然还觉得妈想得太远,扯得太多,还赏了她一个白眼。 「妈、妈!」我看着沉一关的举动,惊讶地拍打着我妈的手臂。 「干什么啦!死小孩,吃饭就吃饭突然大惊小怪什么。」 「我找到了啦!」 「找到什么啊?」 「剥虾接班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