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煞车的时候,顾盼喊停她,从塑胶袋中掏出了一个圆形的东西,梁凉有些疑惑,她没说话,脑子却出卖了她,顾副理淡定地解答了她的问题: 「不是飞盘,你真当自己是狗?这是儿童方向盘。」 梁凉一听震惊了,脑子刷刷刷地跑过一堆话,顾盼的额角抽了抽,有些暴躁。 「我没奇怪的癖好,看前面,我喝了酒不能开车,那就陪你开吧,把我当驾训班的教练。」 话落顾盼双手抓好小方向盘两侧,长腿翘起,就是有那种人,拿儿童玩具都像在拿成人玩具,色气满满。 然后梁凉又被顾盼敲了头,她乖巧收脑,目光下意识地又在顾盼脸上梭巡了下,却见顾副理模样看着有点痞,可脸上那点不自在却没逃过梁凉的眼,梁凉顿了顿,摸摸鼻子,再没说话,静静地移回视线。 她以为,以顾盼那追求效率的性子,肯定会把她赶下车,再叫代驾帮她把车开回家。 她以为的顾盼,上班八面玲瓏,下班小野猫,生活多采多姿,但其实没什么人情味。 她以为的顾盼啊,其实挺渣的。 但是谁知道啊,这样的顾盼,居然去杂货店买了个幼稚的方向盘,坐在副驾,陪她玩可笑的驾训班角色扮演游戏。 这跟她认识的顾盼很不一样。 梁凉感慨,觉得自己和多愁善感的文青有87分像。 「第一,我不渣。」 顾盼突然发了话,打破沉默,她侧首看向梁凉,眼中映着路灯,熠熠生辉,顾盼一抿唇,又说: 「第二,方向盘富有教育意义,并不幼稚。」 话落顾盼抬起头,留给梁凉一个孤傲的侧顏,不得不说,顾盼的脸长得真的很好,下顎弧线优美,鼻樑很挺,眼睛一眨就是整片星空。 难怪能迷的人家小妹妹争先恐后地想在她床上躺好。 梁社畜被顾盼影响了,最近脑子里的东西都是些黄色废料。 顾盼明显捕捉到了梁凉内心所想,她嘴角抖了抖还要说话,没想梁凉先她一步截断话头: 「副理,你现在是阿盼吧,谢谢你。」 梁凉在这刻发现,她好像比较喜欢喝了酒后的顾盼,不假辞色,但能一眼看透,不是那个虚以委蛇的顾副理。 因着那话,顾盼一顿,她轻哼了声,几秒后很轻很轻地说了句: 「你以为谁不想一直当阿盼。」 尔后,顾盼像没说过那句话般,举起方向盘,指挥着梁凉往前。 「下一个路口转弯,要轻轻的,不用那么急,别担心,我和你在一起。」 一隻菜逼八新手驾驶,旁边坐个老太太,不,是拿儿童方向盘的冷脸副理,那场面既温馨又滑稽,梁凉又紧张又想笑,但在那一句句的左转,右转,踩煞车中,紧张感逐渐消逝,她居然奇异地放松了下来。 车子安稳地开上高速公路,梁社畜可能有飆仔的血液,那车速一但开了个头,从二十飆到120不在话下。 这种开疆闢土似的经验对保守的丧气梁凉来说,相当神奇。 梁凉一贯对自己非常没有自信,她人很丧,这事人尽皆知,对于自认办不到的事,她很有自知之明,总是踏不出那一步去尝试。 梁凉从很久以前就对开车有阴影,要不是顾盼逼她坐上驾驶座,梁凉想,自己这辈子大概再也不会开车。 但人生很奇妙,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做的事,她最终还是做了,那是不是她以为自己会喜欢一辈子的人事物,有那么一天,也会突然不喜欢了? 毕竟,人生没有一定,也没有永远,只有满满的变数。 只有先把所有最坏的打算都做了,才能避免不如预期的失落。 梁凉车开顺了,还有间心思对自己做人生体悟,没想一边的顾盼却选在这时,用那张冷漠的脸蛋,吐出了一句话: 「你有一天也可以试试在我身上开车。」 梁凉差点一掌拍到喇吧上,不管有没有醉,不管是阿顾还是阿盼,顾盼的本质就是个!变态无误! 而梁凉的这个结论,顾盼并没有对之做出辩解,她只微微一笑,接道: 「不管有没有醉,阿顾还是阿盼,都很会开车,你可以试试。」 然后梁凉直接无视了自家副理那话,她眼观鼻鼻观心,照着导航的指示,费了千辛万苦,一路把车子开到了海边。 如梁凉所想,那大海一片黑,一丁点光源都没有,梁凉一打开门,瞬间就听到了海哭的声音,她想自己要是真下车,肯定会被海风一巴掌赏到哭出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