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仍未得到母亲的消息,就连教主都溘然谢世了。 这件事和孙玉娟的缺憾相互辉映,令她想要主动表露心意的念头已濒临势在必行的界线。 咪咪回首斜睨着任之宁,彷彿在对主人说道:「拜託你清醒一点,好吗?」 四目交会半晌,牠快步走至窗前,将前脚倚在玻璃上,俯视着熙熙攘攘的行人步道。 人一辈子或许养过数隻宠物,但大部分的宠物一生只陪伴过一个家庭。 宠物通常是主人排在伴侣和好友之后的第三选择。 反之,宠物却没得选择,除非家中另有同伴。 所谓的平等不过是强者用来支配弱者,抑或处于劣势的弱者自我安慰的说词罢了。 所幸咪咪除了任之宁,尚有多名兴趣相投的歌友。 每当户外传来「吱吱喳喳」的鸟语声,牠便会以现在这个姿势随着鸟儿歌唱,并犹如鐘摆式节拍器般左右摇晃着尾巴。 无奈目前并没有传来任何鸟鸣声。 欠缺主唱的牠凝望半晌,驀然敲打起窗户,似乎在对任之宁示意些什么。 「不回答我的问题就算了,也不必这样无理取闹吧?还是你也和我一样,找到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任之宁起身抱起咪咪,好让自己继续在那忧喜交织的情网打滚。 她跟着俯视行人步道,惊诧得松开双手。 萧仁快步朝坐享人生行进,身穿一件白色长袖衬衫,胸前有个骑士驾驭着马匹的品牌标志。 救星的心上人终于来啦! 莫非《再看我一眼》的结局将如童话故事一般,在白马王子来到初次相遇的地点迎娶任性公主的甜蜜氛围中收场? 任之宁有异性没人性,不顾倒在地上的第三选择,拔步衝下楼,莽莽撞撞地推开店门。 萧仁听到风铃发出的清脆声响,和女店员一同望向门口,看见气喘吁吁的任之宁注视着自己。他连续眨了两下双瞳,彷彿在和对方打招呼。 「要进来坐坐吗?」任之宁情不自禁,主动示好。 适才推开店门前,她望见萧仁比了个「一」的手势,而女店员则是点头示意。 难道萧仁经常光顾吗? 任之宁欣喜雀跃之馀,觉得自己和萧仁犹如牛郎织女,每年仅能在鹊桥(坐享人生)相会一次。 对于这个会让骆选兴奋得手舞足蹈的询问,萧仁却是不言不语,下垂的剑眉若有讶异之意,微张的嘴则若有不知该如何婉拒之意。 他见任之宁逕自推开店门,只好向女店员使了个「改成内用」的眼色,而后被牵着鼻子似地走上楼。 女店员保持微笑,心中却对老闆姐姐和帅哥顾客的相识感到出乎意料,另一方面因为任之宁极不寻常的神态与从未听过的娇声而鸡皮疙瘩掉满地。 贵宾室外,拒当电灯泡的咪咪依偎在一名男顾客的怀中,暂代老闆的角色与客人良性互动。 贵宾室内,获得独处机会的任之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萧仁,连一句应酬话都不必开口,只因深情的眼神已将心意表露无遗。 我刚才是不是过于主动了? 她现在才感到发窘,却不知道眼神早就出卖了自己。 萧仁垂首喝着饮料,回避任之宁柔情密意的目光。 吹免费的冷气,等迟到的伴侣,用免费的网路,抑或期盼在此发展新的恋情,这些来到饮料店作客的理由通通与他绝缘。 对于这几年的他来说,饮料店就是提供买饮料的店,其馀的花样都是多馀。 雨天从不撑伞,寧可迷路也不愿与人接触,被飞出墙外的棒球砸到头也不在乎,甚至是购买假爱心真诈财的原子笔等等,冷若冰霜的扑克脸贴着非请勿近的标籤,他藉由种种吃苦吃亏当吃补的行为,让生活过得狼狈不堪,以为这样便能赎罪,却不明瞭真正该赎回的是心态。 茶几中央彷彿有条无形的赤道,区隔两人心境,杜绝彼此亲近。 女方身处心花怒放的夏天,男方身处心灰意冷的冬天,如水火不容般对立,天地之别般疏远。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倘若打算改变当下气氛,那么在融合的过程中,至少有一方得做出让步,抑或受到牵引。 任之宁的热情被萧仁的冷漠浇熄。 过火的爱情纵然令人盲目,却还不到有眼无珠的地步。 她注视着刻意冷落自己的萧仁,纠结的内心宛如被打了死结般绞痛:「我已经释出最大程度的善意了,为何你却始终不愿多看我一眼?即便情人过世没收了你的亲切,就算沉默寡言是你的天性,可你对其他成员也没有像对我一样无情。为什么唯一的例外偏偏选中了我?难道是因为我初次在基地与你互动的时候,态度特别恶劣?所以是我自作自受?其实我并不是那么地丑陋,也不是那样地任性。我也有可爱的一面,当然也有温柔的一面。请你……求求你再看我一眼……看一眼真实的我以后,再决定要不要这样对我,好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