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谢恩倒不是托大,也不是不将宁王放在眼里,只是觉着不妥当罢了。 哪怕没照镜子,南云也知道自己如今这模样怕是不怎么好,形容憔悴,无精打采,脂粉都掩盖不了。 她若是想讨萧元景的喜欢,也就只能凭着相貌姿容,哪能顶着这么个丑样子去见他? 更何况,她如今的确也没什么心思去应对萧元景,索性便拖一拖。 “你这么想倒也不无道理,”晓玉一边叠着衣裳,一边同她道,“只是我不明白,王爷一心记挂着你,我看着都觉得动容,怎么你倒是如此冷淡?” “不是这么个道理,”南云笑着摇了摇头,“他才没将我放在心上。” 晓玉不解道:“他都差人送衣裳来了,还不算在意你吗?” 若换了不谙世事的姑娘,只怕见着那衣裳的时候就要感动得一塌糊涂,觉着王爷必定是十分在意自己了。再加上宁王原就是个有权有势的温润君子,能“纡尊降贵”地记挂着这么点小事,更是要一颗芳心牢牢地拴在他身上。 可南云却不是,她冷静得很。 其实她会突然倒下,根本是因为心病的缘故,毕竟谁都不会单纯因着丢了一件旧衣就莫名病倒。这样浅显的道理难道宁王会不懂吗? 他自然是懂的,只是不愿意在她身上费心神,所以就直接让人从库房拿了套衣裙打发了。 南云并没有埋怨萧元景的意思,毕竟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没有埋怨的立场,甚至还应该为这点恩典而庆幸——她在萧元景那里,还是有些许分量的——虽然现在还只是件衣裳。 但这些话是不宜说出来的,南云便寻了旁的借口,敷衍了过去。 “柳婶已经回了管家,将小桃给赶出府去,”晓玉顿了顿,硬着头皮说道,“但我看柳婶的意思,这件事情应当也就到此为止,不会再追查下去了。” 众人心知肚明,那衣裳并不是小桃划毁的,柳婶自然也清楚。可这件事情闹到现在已经过了头,再查下去,她这个厨房管事只怕都要受到牵连,所以便索性攒做一团,全部扣到了小桃身上。 “我知道。”南云平静地说道。 打从昨日见着那划花的衣裳,她就料到了如今,倒也不算惊讶。 晓玉仔细地打量着南云的神色,见她并没什么大碍,方才松了口气。她昨日实在是被南云那模样给吓到了,生怕她会接受不了这件事。 南云看出她的心思,安抚性地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那就好,”晓玉将衣裳叠好,又道,“只是我不明白,那衣裳好好的,怎么会被人给毁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南云想了许久,如今也差不多有了头绪,“小桃偷我那衣裙的时候,想必是有人偷偷看着了,所以等小桃离开后便寻机毁了。这么一来,就算是要追究,也有小桃在前面顶着,怎么也到不了她头上。” 晓玉追问道:“会是谁这么歹毒?你可有头绪?” “便是有猜疑的人,也拿不出证据来,做不得数。”南云抿了抿唇,“除非下了严令,挨个查问过去,才可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先前柳婶倒是也有问询,可那时候众人也都是先撇清自己的干系,而后便不肯多想多说了。因为她们并不怎么怕柳婶,而且心中多少都不大服气,所以不肯配合。 只有严令盘查挨个问过去,才有可能抓到那个下黑手的人。 晓玉皱眉道:“可这要怎么办?” “我倒是有个主意,”南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虽未必能成,但也可试一试。” 她先前并不想拿这事去烦萧元景,可如今柳婶已经不管,想要名正言顺地查下去,就只唯有这么一条路子可走了。别无他法。 只是现如今,她在萧元景那里的分量,也就值得上库房里的一套衣裙。 得好好想想,怎么将自己的分量提一提才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