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海晓被压醒了,发现皮鞋执着地在自己身上睡着了。海晓把她推开,盖好被子,点了一支烟,抽完,觉得不困了。 走下楼,看见阿树似乎也刚起来,在吧台抽着烟。 「没累着?精神还蛮好嘛,你没睡多久啊。」阿树问。 「嗯,心里事情太多,觉得眼前这些幸福都那么的不真实。」 「十点那个事,我自己去算了,你别和我去了。」 海晓没搭理他,找了个烟灰缸。 「阿海,你现在是有家的人了。」 「闭上你的鸟嘴……」海晓回了他一句。 阮树笑了:「其实你骨子里面没变,假装高深莫测的,其实还是你。」 「你想我变成谁?胡志明?」 「你倒也想,别侮辱你祖国伟大的领袖。」阮树递给海晓一瓶啤酒。 「别扯了,带枪么明天?」阮树问。 「不带,带也没用,另外我觉得他们也不会真动手,他们要的是这些地盘,不是两个裹尸袋。」 「再加上你现在身份也不同了……呵呵。」阮树笑道。 「我倒是不会把这些当作筹码,这些反而是不稳定因素。谁知道华命九是怎么想的。」海晓对于做华命九女婿这件事情还是很有心理障碍。 阮树看了海晓一眼:「师爷,你现在冷静得有些残酷。」 「学校教会我的生存,求生的时候不需要其他情绪。说说这些年,你怎么和华兴闹翻的?」 阮树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阿爸死后,我一直在寻找真正的兇手,老墨那帮子可能下了手,但是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我想来想去,华老九当时要阿爸给他打天下,应该不会是他,但是那又会是谁?你走以后,我越来越没有头绪,华老九倒是也没有逼我,不知道他卖的什么药,我也没再做他交待下来那些事情,东三十条街也打了下来。我一直忙着带着兄弟们活命,和华兴有些摩擦,但是华兴从来没有大阵仗对付过我们,一天到晚就是扳机、丧狗这些臭鱼烂虾,打也打不过我们,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让你难受难受。皮鞋总是来解围,打起来就里面捣乱,也就闹哄哄散了,张震就算要对付我也不敢自己出头,后来想出来找威廉那些洋鬼子,但是又赶上你回来,哎,这就是命。」 海晓看着阮树,别看他说得轻松,但是能感觉到这些年他的挣扎。 「你有什么打算?」海晓问。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华老九没有给我留下什么选择,要么就这样一直下去……早晚要正面开战,要么就合会。」 「你怎么会肯去和他低头?」 「我是不会,但是随着这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要开始为兄弟们计画。你知道大虾一直想去美术学院学画,阿鬼倒是信心满满的想做大事,但是目前咱们这条件就是生存,赚的钱勉强养活一些老人,他们的家庭。」 「现在不同了——」阮树话锋一转,「师爷你回来了,我觉得又充满了斗志。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又觉得看到了希望。」 阮树倒了一杯酒坐在海晓边上:「阿海,你是我们中间最有脑子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有你的办法。很多话在我们中间是不用多说的。」 「阿树,第一步我们要拿下幸福大道,不是右边三十条街,或者你周围这些铺子的保护费,是整个幸福大道。」 阮树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万和饭店,八点,正在用早餐的华命九叫来了全通天。 「九爷。」 「通天,你给阿南打个电话,叫他今天不要去,让张震那小子自己去,不许带枪。」 「是,九爷,也应该让张震知道下自己的本分。」 「嗯,不知所谓,要不是看在他爸的份上,这幸福大道我都不会给他,也看看海晓两兄弟的实力,力量不要太不平衡。」 「是,知道了九爷。」 九点半,海晓和阮树来到唐人家后街一家饭店门口。丧狗在门口,眼睛还青着。 「祝你们走运!」他没在海晓和阮树身上摸出枪,「上二楼,左边十二人年会桌。」 桌子边上坐着张震、扳机、李彪,旁边站着二十来个华兴的兄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