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团孤零零的、隐约发散着神明的权柄的黑色雾气。 “混蛋!这个可恶的混蛋!” 连接着时间与空间的黑色雾气,在感知到她之后,似乎雀跃了一下,但这份喜悦也在消耗它的力量,颜色变淡了许多。 它尽力维持自己的形态,而在持续维持了很多年后,本就没有多少力量的它也快消失了。 阿贝尔不得不做出选择,她回头望了一眼,林中小屋已经环绕了成群结队的人群,缪被人们众星捧月般赞颂溢美,似乎没人在意她这个普通人了,她低头抹了抹酸涩的眼眶,恰好抹除了眼下小痣上的血痕,随后伸手触碰黑色雾气。 与萨杜迦那时一样,眼前霎时间一片漆黑,浸入漫无边际的时间之海中,她有些头晕目眩,可能是刚醒来的缘故,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只能任由自己被时间吞没。 眼睛胀痛得厉害,被划开的皮肤早就愈合,却因为心理因素在隐隐作痛,她摸了一下隐约发烫的金色神纹,它们好像对新主人不怎么满意,忽明忽现,被她摸到的地方直接隐去了纹路。 阿贝尔漫无目的地想,她的身体好像什么打卡点,怎么谁都喜欢在上面留点刻印。 不知道漂浮了多久,阿贝尔都可以操纵它们在自己皮肤上消失了,她才终于看到一丝光亮。 拼命朝着光点处游去,时间之海里任何变化都是她回家的机会,她略带欣喜地扑腾起四肢。 忽然有两双手从她正下方伸出,猝不及防扯住她,一下子将她拉入水底。 视野骤然黑暗。 紧接着场景突然明亮,阿贝尔猛地睁开眼,大口汲取空气,她被四只手拉入时间之海深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慢慢呼吸,”熟悉又久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拥有人鱼的心脏,不会呛水的,一切都是幻觉。” 幻觉? 阿贝尔回头,看到了眼睛上缠着白布条的萨杜迦。 她回来了。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她的内心竟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心心念念的时间节点被拨正,回归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可她好像并不开心。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萨杜迦歪了歪脑袋,镶金线的绸布掠过她脸颊,凉飕飕的。 “……” 她张了张嘴,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像是有块大石头堵在喉咙里,压得沉甸甸的,连话语都被按在心底。 “是经历了不好的事?”萨杜迦很有耐心地循循善诱,白金的长发覆在她脸上,她感觉自己被四只手紧紧抱住。 “别怕,都过去了,乖孩子,你已经回来了。”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那片莱拉花海,一朵朵亲手编织的花冠,为他试验无数次失败而安慰的每一个拥抱,度过的每一个轻松愉悦的日子,都过去了。 世界上不会再有他,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晓。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释怀的情绪铺天盖地袭来。 感知到胸膛湿漉漉的,萨杜迦立刻两只手抱着她,两只手拭去她的泪痕,心疼得不行:“没什么会伤害你了,多想点开心的事,对了,待会带你去吃小点心……” 阿贝尔闻言,哭得更大声了。 开心的事,越想越伤心,小点心有神明的血肉香甜吗,她好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越是安慰越是难过,非常不讲道理。 木门“嘭”的一声被龙尾扫开,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琥珀色眼瞳的少年,他咋咋呼呼地瞪了萨杜迦一眼,然后甩着粗壮的灰白色龙尾,整个人直直往她怀里扎去。 萨杜迦刚要训斥他,少年便抬起漂亮的眼瞳。 “姐姐,给你看个好东西,我从宝藏里发现了这个!”龙族少年从背后掏出一个精致花环,献宝似的放在她面前,“锵锵!看,是前代神明最宝贵的遗物哦!不知道为什么当成宝物放在自己身上,被我好好收藏起来了!” 她抽噎着看去,愣了愣,然后继续放声大哭。 那是她编的花冠。其它都被他拆了,就留下这一个,花冠上还有她的痕迹,一眼就看出来。 萨杜迦一边拍她的背,一边语气谴责:“拿远点,别来捣乱了。” “我可没捣乱,”乌泽瑞特嘀嘀咕咕,“要不是一眼看到它就觉得和姐姐很般配,我也不会拿出来。” 阿贝尔哄不好了,他俩焦头烂额,门再次被破开,乌泽瑞特正要怒目而视,见到来人立刻变了脸色,如释重负地把他推到阿贝尔面前。 “姐姐,你看谁来了。” 亚麻色卷发的小魅魔怀里端着一只黑色的猫。菲姆斯把黑猫放到她腿上,擦干她脏兮兮的脸:“别难过,摸摸它就不会难过了。” 萨杜迦也说:“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