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尚未编辑好,余光却恰好扫过不远处,定住了。连手上动作也跟着停下。 此刻,住院部的廊檐下,站着一个女孩。 女孩穿了一条白裙子,披着同色毛衣外套,袖子上别了一块黑布,乌发上也带了白花。按照海城风俗,是家中有父母去世的意思。 这在医院不是什么新鲜事,并不值得过多关注。 只是,女孩实在漂亮。 巴掌大的脸,尖尖的下巴,皮肤雪白,比她的裙子还白。 整个人看起来纤瘦伶仃,像是随时会被风吹倒。 细密雨丝拂过她脸颊,让她看起来干净无暇,像是某种花,纯白又脆弱,惹人怜惜。 唯独一双眼睛,明明是眼角下垂、无辜可怜的形状,偏偏在眼底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冷静倔强,长睫都掩不住这般矛盾的气质。像是随时可以上战场的女战士,正在定定地望着虚空宣誓。 杭景猜得一点都没错。 盛厌就是见色起意,第一眼,就被颜北栀吸引了注意力。 他从来不是什么三好学生。 他是恶霸,是肆意张狂的盛家小少爷。从小到大,想要的一切,都要不择手段地得到。 所以,那一天,盛厌收起手机,踏着雨声,大步朝女孩走去。 …… 转眼,十二点降至。 旧年结束,新年伊始。 盛厌面前放了一排空杯子,抬眼,杭景人已经不在,正和另外几个朋友在外面打电玩。房间里,只剩下宗想想躺在沙发一侧,闭眼打瞌睡。 盛厌站起身,感觉头有点晕,意识倒是依旧清明。 他四下环顾一圈,随手牵了条毯子,远远地、精准地丢在宗想想身上,没吵醒她。 再大步走出去。 顺利接收到一圈来自朋友们“新年快乐”的祝福。 “厌哥,要不要来一起玩啊?” “……先不了。” 路过杭景旁边时,盛厌脚步停顿,顺走了他的手机。 坐回沙发上。 打开微信。 杭景的未读消息有99 ,压根拉不到底。 几乎全都是卡着零点的新年祝福,还有一些邀约。 盛厌一条都没看,趁着酒意尚未消退,飞快地在好友里搜索了颜北栀的名字,找到那个白色动漫头像,点进聊天框。 他打了几个字,发出去。 也不看对方的回复,径直把手机锁屏,扔到一边,又闷了口酒。 …… 夜色如墨。 颜北栀赶着地铁末班车回到家。 客厅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像是没有人在。 颜北栀一边换鞋,一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妈?” 黑暗中,陈丹彤的声音沙哑沧桑,语调有点平,也有点怪,“……回来了啊。颜北栀,你玩得高兴吗?” 颜北栀心头一跳。 瞬间知道情况不妙。 她赶紧将顶灯打开,目光在房内四下逡巡一圈。 幸好,陈丹彤这次没砸什么东西,只是地上有一滩水,应该是她没拿稳杯子,不小心洒出来的,擦一擦就好,不麻烦。 颜北栀松了口气,去抽屉拿来药,给陈丹彤喂下。又帮她简单擦了脸和手脚,扶人进卧室睡觉。 然后再拖地、洗澡,收拾了一下房间。 一圈忙下来,十二点早就过去不知道多久。 窗式空调没有制热功能,颜北栀精疲力尽地躺进沙发里,从旁边卷来厚实棉被,仔仔细细地将自己包裹住。人则是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试图给自己取暖。 明天还要和陈丹彤一起去其他雇主家帮忙。她不能生病,也不能累倒起不来。 迷迷糊糊睡着前,颜北栀想到什么,又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一只眼睛勉力睁开一条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