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来。 陆粲京很少这样夺命连环call。因为褚琼会在群里阻止他,说这样会给她带来压力。 但这一次,褚琼没空控制他,陆粲京也没忍住。 陈染看了一眼褚琼。 他已经尽力整理自己了,但是裤子被她弄湿了一大片,头发乱了,衣服上的褶皱也拽不平,这模样见不了人。 “你先回家吧,等一会我锁门。”她说。 褚琼没回答,她已经接了电话。 “……” 那边的陆粲京没有立即讲话。 这是他的习惯了。他像一个没什么航海经验的渔民,出海打鱼之前,非得先小心翼翼的试探一下今天的阴晴。 他要先听听陈染的心情好不好。 “喂?”她懒得跟他耗时间,出声成全他。 陆粲京捕捉到了她声音的异常:“染染,你不舒服吗?感冒了?” “没事。”她轻咳一声,试图找回正常的声音。 “我……给你带点药。你在哪呢?在实验室吗?” “嗯。”陈染漫不经心地收拾东西,她又瞥了一眼另一边,发现褚琼还没有走。 也是。 相识三个月,今天之前,陈染甚至都没看过他头发丝乱掉的样子。现在天还没完全黑,光天化日的,他这样出门,横跨小半个校园去开车,也实在难堪。 还是她先走,让褚琼再在这里平静一会吧。 “我这就要走了。”她对陆粲京说,也是说给褚琼听。收好了背包,她甩在肩上,“你在哪里等?我去找你。” 她经过褚琼去前门。 他的神态并不失态,但是看在陈染眼里,欲盖弥彰的狼狈。 她倒不是可怜他。 她幸灾乐祸。 陆粲京在电话里那头说:“我到学校了,去楼下接你吧。” “可以。”她点头。 褚琼还在看她…… 陈染忽然转了个方向,在他手臂上又轻又快地碰了一下。 撞。 “我已经去乘电梯了……” 她的最后半句话被实验室的大门关在外面。 陈染到了楼下。 她站不太住,腿软,腰痛,浑身发麻,所以坐在了楼下的台阶上。 夕阳将落未落,天际橘黄,晚风温热。她能听到远处操场上随风飘来的嘈杂声响。 再过二十分钟,是下课铃响。 她困了,高潮之后总是会困。 陈染在膝盖上支起双臂,撑住额头,没有扎起来的黑发柔顺地散下来,她被隔绝在了发间的小世界里,意识恍惚。 脚步声匆忙渐近。 有非常独特的韵律感和节奏,和主人的身高体型相比,不可思议的敏捷轻盈,听起来像一只久在山林的野生动物,捕猎归来,乘晚回巢。 “染染?” 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从她低垂的发丝之间看她的脸。 陈染睁眼看着他。 高大凶猛的人,却有一双乌黑纯净的眼睛。 他像是刚刚化人的兽,借周临止的持重,借姜荻的敏锐,借褚琼的温柔,多三分偶尔本性泄露的愚钝懵懂。 面目全非,不成样子。 她叫出他的名字:“——陆粲京。” 有人自高楼窗口向下望。 远而小,一对情人蹲在台阶上,碰头私语。 一室寂静。 半晌,褚琼低头看了一眼被轻轻碰过的手臂。 手腕上,与手表并排,多一只黑色的橡皮筋,束得微紧,泛红发痒。 ¥ 终于想起来这个词了,助攻。 改一下文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