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较轻的污点证人可不向外界披露罪责。” 游书朗摘了烟,第一次郑重地看向樊霄:“污点证人?” 樊霄点点头:“我一直都想报复他们,海啸的时候,他们其实是可以带上我和我妈的,可那些人却自私的关上车门,一会儿也不愿意多等。” 夹烟的手有些抖,双目低垂,樊霄冷嗤:“我妈是他的妻子,是他们尽职尽责的母亲;我是他的儿子,是他们听话懂事的兄弟。可到最后呢?没人在乎我们的命!” “报复他们我计划了很久,为了找到证据,也做了一些同流合污的事,后来我和当地的检方合作,答应帮他们继续调查二十年前的制假售假的案件,也确实查到了一些证据。所以案件审理期间,他们将我转为污点证人,从轻处罚,获刑六个月。” 话落,一时两下无言。游书朗目光深幽,望着的却是洗手台上一只正在奋力爬行的七星瓢虫。 它从水池弧形的内壁往上爬,用尽全力,累行数步,却又功归一篑,跌回了水池深处。 掐灭昂贵的香烟,扔进了垃圾桶,游书朗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洗手,在水流迸出前的一瞬,他捞起那只七星瓢虫,随手甩了出去。 哗哗的流水声中,游书朗问道:“樊霄,你给添添设立的医疗基金账户中的钱,品风创投以你个人名义投资的分红,哪一样需得你受这样的苦?”他关了水,抽出一张纸巾擦手,语中的戾气一闪而过,“所以,你又在搞什么鬼?” 半支烟,抽到现在,再也咂摸不出任何滋味,烟蒂仍旧夹在指间,樊霄透过镜子望着游书朗的眼睛:“给添添看病的钱,我就算再落魄也不会动,品风别说分红,如果我想要,整个公司都是我的。” 向前压了一步,樊霄几乎贴上游书朗的脊背:“除了这些,我还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公司,收益不错,足可保我衣食无忧。” “可是……” 话被忽然截断,走廊里传来低声呼唤:“樊霄,樊霄!经理找你呢,问你怎么脱岗这么久?” “草。”樊霄骂了一声,一把拉住游书朗,推开了卫生间隔间的门,将人塞了进去。 “你!” 刚刚漏了话音,樊霄就捂住了游书朗的嘴,他一下子跃上马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有人进来,又唤了几声樊霄的名字,还挨个隔间的门底瞧了,看到游书朗的皮鞋西裤,才迅速地离开了。 手掌的纹路压在唇上,很容易翻起一些不可描述的记忆,游书朗微微红了耳根,一把打开樊霄的手。 “你干什么?” 樊霄蹲在马桶上,手上的湿润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他用力压下想去吻自己掌心的冲动,站起身,接上刚刚的话题:“我还有话和你说。” “刚刚你也听到了,我是有钱,可那些钱都是借助家族的势力挣来的,资本,关系,路子,无一不是我顶着我爸儿子的名头搞来的。” “书朗,我并非幼稚得非要和钱过不去,该拿回来的,我终究会拿回来。但我也想真正做一回自己,倒不是为了什么实现价值的傻逼理由,就是想赚点干干净净的钱来花,做一点值得自己努力的事情,不然……真的撑不下去。” 狭小的空间,声音的振频似乎都能触动心房,游书朗脚跟向后,却退无可退。 “白手起家比我想象的难太多。”樊霄拿出手机,在相册中翻出了一张照片,送到了游书朗眼前,“不过我只用了六个月,就从终端医药代表做到了地区级的总经理,虽然只拿到了西埔那个经济欠发达区域,但这在业内也算神速了。” 照片中的樊霄西装革履,与曾经并无二致,他同一些销售冠军站在台上,批红着绿,手中拿着荣誉证书。 他似乎有些嫌弃胸前的大红花,微蹙着眉,眼睛却特别明亮。 镜头就定格在了这一瞬间,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