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拿给谢小梅看。 谢小梅看到晒干的海鲜,就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眼泪和口水一块儿往外涌。 “谢谢你,鹊鹊,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好东西,我不白吃你的。” 谢小梅跑回屋,把自己花钱从村民手中买来的腊肉和腊肠拎来一堆,也没管分量,直接往许枝鹊做饭的砧板上一堆,说,“我用这些肉来和你换海鲜吃!” 许枝鹊有一瞬间的茫然,“小梅,我看你家里对你挺好的,给你那么多钱。既然你这么爱吃海鲜,让你爸妈给你寄来一点呗……就是出点邮费。海里产的东西,应该也贵不到哪儿去吧。” 谢小梅神色一黯,“我……我爸……我爸妈可能忘了。” 她哪里敢和许枝鹊说,她这次是为爱下乡,追着自己的竹马下乡来的。 为了和竹马保持一样的进步思想,她把家里托关系安排好的工作给丢了,还同自家父母闹翻了天……哪能想到,竹马在下乡前夕,突然和罐头厂厂长家闺女看对眼了,不仅喜提一份工作,还喜提结婚证,就她像个傻子一样抛弃了工作来到北大荒。 要不是她妈拦着,她爸剥了她皮的心都有了。 她爱吃海鲜,这是全家人都知道的事儿,可她爸气她气得咬牙切齿,怎么会让给她寄海鲜?不拦着她妈偷偷给她寄钱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谢小梅一想到自家父亲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就吓得打寒颤,她算是把十八辈祖宗的脸都丢干净了,成了老谢家的笑话,连累爸妈也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来,哪里还敢再和父母提要求? 纵然是写回家的信,她都只敢报喜不报忧,生怕她写一封信哭哭啼啼回去,她爸回一封冷嘲热讽的信过来,说她活该,说她咎由自取。 许枝鹊看谢小梅的表情不自然,十分识趣地不再挖人伤疤,“你爸忘了就忘了,你吃我姐给我寄过来的。我姐给我寄了这么大一兜呢,还都是晒干的,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要是想吃的话……就拿猪肉来换!” 许枝鹊可没说让谢小梅想吃就过来白吃,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姐给她寄海鲜过来,这得费多少力气?得先下海去捞,还得再细细地晒干……她姐那个旱鸭-子,可是豁出命来才有胆子下海的吧! 许枝云哪里知道,自己去找学生家长买的海鲜,在她妹看来,就变成了自己豁出命来才有的好东西……她要是知道了,能笑三年。 龙山岛上的人吃海鲜也不全都是自己下海去捞,平时偶尔去赶下海,主要还是靠渔民们出海捕鱼。 因为这一锅海鲜焖饭,许枝鹊和谢小梅的关系飞速拉近,门外站着的孟炊却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 北风吹在孟炊的身上,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破了洞的布,风一吹就咧咧作响,空气中回荡着的都是嘲笑她的声音。 听着屋子里的欢歌笑语,孟炊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她为了维持自己的面子,和这些兜里不拮据的人都闹了个不好看,这些人都觉得她傻她蠢,还说她假惺惺,结果变成了她虽然团结了一群兜里拮据的人,可什么都没有帮到她,反倒是需要她经常接济。 不想出钱接济其他人的女知青都已经花钱搬到了教师宿舍来,住在知青点的女知青就只剩下舍不得出钱买粮食打算硬扛的。 身为住在知青点里唯一一个买了粮食的人,孟炊哪能真的每次做好饭都自己吃,任由那么多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也不管?这个人分一碗米汤,那个人分半个窝窝头,吃到最后,她自己都吃不饱。 这次来教师宿舍找许枝鹊,孟炊就是想来找许枝鹊谈谈心,诉一诉心里的苦,顺带着问问许枝鹊,能不能接济知青点一些粮食。 她没想到的是,许枝鹊和谢小梅居然连肉都吃上了。 同样是在北大荒插队,怎么就有人顿顿吃饱饭还能吃得上肉,她就得吃糠咽菜还吃不饱? 孟炊心里头一次萌发出了也来教师宿舍这边住的想法。 这个想法一经萌生,就像是北大荒那草甸子里生长着的无穷无尽的野草,想除都除不掉了。 孟炊敲响了许枝鹊的家门。 许枝鹊开门一看,“炊姐?你怎么来了?”自打她搬到教师宿舍后,孟炊还是头一次过来呢! 孟炊面带尴尬地笑着,“鹊鹊啊,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在这边住的舒坦不?” 还没等许枝鹊说什么,谢小梅已经放下碗开始阴阳怪气了,“肯定没有家里舒坦,但也比在知青点住着舒服十倍八倍的。怎么,孟大姐是想劝枝鹊回去?回去干什么?那走风漏气的知青点,我都担心睡一觉起来给我中风了!” 孟炊:“……” 许枝鹊也看着孟炊,等孟炊继续说下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