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满意了,伸手去拿钱。 突然,邬琳琳扑了上来,想抢走八十块,被老太太一把扯住头发按在沙发上。 邬琳琳死死抓着钱不放,她在房管局当临时工,一个月虽然有十八块钱,但那钱买件的确良,买件羊绒衫,买点化妆品,就不剩什么了。 每个月不但一分钱存不了,还得找爸妈补贴十块二十块,现在身上剩下的钱都不够买一只鸡。 所以尽管头发都被扯烂了,疼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疼得尖叫连连,也绝不放手。 老太太看到钱被抢走了,浑身都是劲,抬起手就往孙女脸上抡: “啪!”“放手!” “不放!!” “啪啪!” “小杂种玩意,松开!” “滚开啊!!不放,我就不放!!” “啪啪啪!” 老太太一点都不觉得累,起身捋起袖子,就要接着甩巴掌,余光看到了大儿子手里还剩下的十块钱,一把抽走了,迅速塞到口袋里,再抡起胳膊朝着邬琳琳甩去。 “啪啪啪啪!!” “啊啊啊!!!” 邬善平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反应过来后,立马加入战场,“妈,十块钱还给我!” “十块,五十,一百,两百,三百,五百,一千,两千,两千五……” 军绿色被子,平铺在床上,十张一沓的大团结依次排列在床上,摆了小半张床。 水琅继续数着手里的钞票,等把最后一张数完,“三千三百三十三块!嘿嘿~” 进城没多久,上班才三天,就攒到这么一大笔钱了! 这些钱要是拿去买房盖房子,一栋二层楼房,一套三室一厅,妥妥地! 还只是现金,她还有一沓紧俏的票子呢。 比如电视机票,自行车票,几百斤粮票,百来尺布票,几十斤肉票,糖票,面粉票……还有乱七八糟的牛奶票,日用品票,连工业券都有。 拿出去换钱,也能换个一两千。 但暂时不缺钱,是不会把这些票子换出去的。 在北大荒饿了三个月,非常没有安全感,现在只有饱和式拥有,心里才能踏实。 水琅哼着歌,将一沓一沓钱重新叠起来,塞进编织袋里。 刚塞了一半,门被推开。 水琅急忙捂住袋子,“你今天怎么洗的这么快!” “简单冲了一下。”周光赫看着她怀里的编织袋,以及手里抓着的一大把大团结,将挂在脖颈里的粉色毛巾拿起头擦着头发,“我不看,你继续。” 水琅快速将钱票收好,锁进柜子里,拔掉钥匙,“你可以看了。” 周光赫拿掉毛巾,一头湿发被揉得凌乱,双眼带笑,看着水琅,“听说你们单位奖励了五百块?” “我也很惊讶,居然奖励这么多。”水琅伸手,“把你毛巾给我擦擦手,刚数过钱,懒得跑卫生间洗了。” 周光赫走到床边,用毛巾包住她的左手,仔细擦着。 洗头膏的香气顺着掌心袭击至心脏位置,毛巾里的手指微颤,水琅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尽量表现地正常。 左手擦完,右手也被仔仔细细擦干净。 水琅立马抽回手,抽地稍微急了点,让维持了整个过程的正常,变得不正常起来。 气氛顿时陷入一种微妙的不自在中。 过了好一会儿,气氛不但没有缓解,还在持续上升时,周光赫拿起毛巾又去揉着头发,还把后颈也给擦了。 水琅顿时有种指腹摩挲他后颈皮肤的感觉,心脏微麻,蔓延全身。 “你……” “你下去,谁让你坐床上来的。” 周光赫刚开口就被踢走,盘腿坐在地铺的大红被子上,笑看着她。 “笑屁。”水琅看着大红双囍被子,掩饰心里的尴尬,“我听许副局长说,你们公安局也打算嘉奖我,会不会也是五百块?” 本来说的是第二天,但是公安局后来通知,改到三天后,也就是明天。 说是公安局明天有重要的升职大会,请她,还有其他受到嘉奖的同志,一起去参加大会。 “说不准。”周光赫将粉丝毛巾叠成四方块,放到角落的搪瓷盆里,“公安系统才重建不到五年,资金各方面一直都很短缺,不过,这件事这么轰动,可能不会低于你们单位的奖励。” “轰动。”水琅轻笑出声,“你这个代队长的代字头,是不是明天也要换一换了。” 周光赫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笑了笑, “那得明天才知道。” 水琅伸了个懒腰,哈欠顿时来了,“养足精神,明天早上我要吃鸡汁小馄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