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谢元丞居然已经在暗地里谋划了这么多事。 “他若想夺位,最需要的无外乎两种东西。”谢元丞解释说。 叶从意心有沟壑,一点就通:“权势和民心?” 谢元丞弯着嘴角点头。 “你将二者都打包送到他门前。”叶从意了然地笑了笑,说,“这么大一份礼,我想没人会不愿意收。” 正如谢元丞所说,冯立果与安国公休戚相关,若顺利将他治罪,安国公一脉必受重创。而安国公隶属太后一党。一旦被重创,必定得花费不少时日才能得以喘息,而丰王便能趁此机会建立起自己在朝中的关系网。 再者,谢元丞此行并没有暴露身份,他以丰王的名意悯恤蓟州县灾民,暴虐无道的君主和下恤百姓的藩王一经对比,民心自然会有所偏颇。 权势和民意,二者都被谢元丞作顺水人情送了出去,丰王没道理不收。 谢元丞最爱跟叶从意说话,因为叶从意最懂他的心思。他思考了一瞬,实在找不出什么字词来表达心中所想,最后文绉绉来了一句:“汝乃吾腹中蛟鲔也。” 叶从意愣了一瞬,才消化他话里的意思。抬手一拳抡在他肋下,笑骂道:“好端端骂什么人,你才是蛔虫。” 谢元丞吃痛,胳膊一弯,顺势把叶从意圈进怀中,相拥而眠。 * 次日清晨。 叶从意被马车外“笃笃笃”的声音吵醒。 谢元丞睡得正香,她挂心谢元丞昨日帮忙搭营帐累得不轻,有心让他多睡会。于是轻手轻脚地起身,套了件外衫就下马车就查探情况。 谁料下马车后根本没看见任何事发生,她不掉以轻心,在马车附近绕了一圈,然后看见颜酉拿了根小木棍,探头探脑地在其它马车壁沿上敲。 “笃笃笃……” 颜酉敲得十分专心,丝毫没察觉叶从意靠近。 “颜姑娘,你在做什么?” 颜酉被突然冒出来的询问声吓了一跳,连连退上好几步才勉强站定。 她惊魂未定地拍着心口,说:“你怎么走路没声儿,跟做贼似的,吓死我了。” 叶从意好笑道:“颜姑娘你这一大早的来敲马车的行为,应该比我更像贼吧。” 颜酉长吐一口气,总算缓过来:“还不是为了找你,我大清早特意拉了个乡亲起来问她你夜里歇在哪儿,她说贵人们歇在马车里。可这里这么多马车我哪儿知道你在哪架上,只能一个一个敲咯。” 叶从意看了眼一路并排的马车:“……你一路敲过来的?” “嗯啊。” “没吵醒别人?” “吵醒了吧……” 叶从意依稀记得叶夫人有挺重的起床气:“没挨骂?” 颜酉颓然点头:“挨骂了,听着像是你娘的声音。” 叶从意:“……”果然。 她问:“你这个时辰来找我做什么?” 颜酉想起正事来:“你昨日不是说要去见匡兰月嘛。” 叶从意看了看天,蒙蒙亮,太阳刚从山头露出一线:“现在去吗?” 颜酉点头:“对,我昨晚临睡的时候才想起来今日是四月二十三,是匡兰月爹的忌日,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缙州县上香祭祀,住上个把月才会回来。我怕她会趁此机会把冯立果悄悄带走。” 叶从意道:“那走吧。”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把谢元丞叫起来,毕竟昨日答应让他同去,担心自己只身前往谢元丞会担心,又想着时辰还早想让谢元丞多歇会。 迟疑间就看见谢元丞已经穿戴整齐牵着两匹马慢悠悠踱过来了。 “走吧夫人。” “什么时候醒的?” “你下马车那会儿。” 谢元丞睡觉有个习惯,不管天气多热他都爱搂着叶从意睡觉,一旦叶从意起身,他立刻就会转醒。这件事叶从意也知道,只是没想到他这回睡得那么沉,习惯却依旧没有改变。 叶从意扭头问颜酉:“会骑马吗?” “会倒是会。”颜酉说,“你夫君也要去吗?” 叶从意还没说话,谢元丞抢先回答:“嗯,我离不开她。” 叶从意嫌弃他肉麻,睨他一眼,说:“他去能派得上用场。” 颜酉没意见了,她挑了匹脾性比较柔顺的马跨坐上去,正想问两匹马不够骑怎么办,扭头看见谢元丞骑在马上,俯着身子跟叶从意说话,没说两句就将人抱在怀中捞上马。 颜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