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举止并未刻意避让,是以下一瞬,安国公主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怎么了?” 她的出声询问着实有章 出乎意料的,方镜辞微微抬眼,便瞧见她凑过来、不掩关切的目光。 杏眸漆黑,在车顶夜明珠的映衬下,越发显得眉如墨画,眼若点漆。 他微微垂下目光,“无事”两个字才出口,余光便瞥见安国公主朝他伸过手来。 带着体温的掌心贴上额头,安国公主眉心微蹙着,“驸马可是不常饮酒?” 方镜辞低低“嗯”了一声,眉眼依旧低垂,但感官却一直跟随着额头上紧贴的那只手。 “估计是饮酒太多,引发不适。”说着,安国公主便要收回手。 说不清那一刻心头涌上的究竟是何滋味,只知道行动大于反应,在他醒悟过来之前,已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此举着实太过唐突,可是温软在手,一时之间却舍不得松开。 好在安国公主并未觉得异样,眉眼轻抬,关切问道:“怎么?” 她眼底的关切不似假意,说不清是醉意上头,还是情难自禁。方镜辞望着她关切的眉眼,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然后低头,在指尖上轻轻落下一吻。 安国公主徒然一惊,手微微一颤,猛地睁大双眼望着他。 她眼底的惊愕太过明显,明显到方镜辞无法忽视的地步。 不等安国公主出声,他便松开了她的手,目光垂落,不知落到何处,只一双浓密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像是怕惊动了指尖将要翩飞的蝴蝶。 尽管安国公主从未觉得自己与那种脆弱的东西有半点相似之处。 马车内一片安静,只有车轮滚过青石板的声音。 方镜辞微敛着目光,心底却徒生一片恼意。 到底还是太过莽撞了,几乎不似他一直以来的从容不迫。有心想要抬头瞧一眼安国公主此刻的模样,但是担忧隐隐压过欲念,他始终不敢抬头瞧上一眼。 一旁的安国公主也一直没有声音,他几乎不能从她的举动中猜测出她此刻的样子,只觉得心底越发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安国公主从容镇定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过了正月,各地挑选的秀女也该入宫了。” 按照惯例,大庆秀女入宫总是在正月过后。 六王之乱前,大庆宫中也是按照前朝惯例,每隔五年,大选一次。但六王之乱后,大庆常年战乱不断,外敌环伺,百姓民不聊生,选秀便也中止。 小皇帝登基时,年岁尚幼,东西宫又空虚无主,宫中需要伺候的主子不多,是以只草草更换了一章 宫人。 如今小皇帝正值大婚之年,朝中得了安国公主的首肯,又有顾鸿生点头附和,是以难得出现两派意见一致,都赞同大选。 虽说先前小皇帝急急要立下封后的旨意,众朝臣不想小皇帝草草结束大选,故而才集体反对,但此等小插曲并未对今年的大选造成影响。 唯有安国公主心中隐隐有章 不安,“你说,陛下是否还像先前一般,一意孤行,非要立阿暖为后,将其余人至于不闻不问的地步?” 此次选秀乃是众臣所愿,只盼小皇帝能就此为皇室开枝散叶。倘若小皇帝只是独宠阿暖还好,一旦他为了阿暖,三千后宫都不要,那么此次选秀的意义又将何在? 先不说其他,但是朝臣那边就绝对不好糊弄。 虽不是继续之前的话题,但好在她适时出声,无形中稍稍化解了章 尴尬。方镜辞一向明白她心中担忧,加之他向来不是不识趣之人,听闻此言,便将心头各种思绪暂且按下,稍稍琢磨便道:“陛下并非独断专行之人,倘若是殿下的劝诫之言,陛下还是会听从教导。” 他说的不无道理,安国公主也明白,只要不涉及到军政之权,小皇帝在某章 时候还算是对自己言听计从。 心下稍安,却又忍不住回味今晚那一支荡气回肠的剑舞,“虽然阿暖我瞧着喜欢,但今日宫宴过后,我觉着,顾雪茵瞧起来更显雍容大度、仪态万千,性格也是温良贤淑,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倘若陛下能立她为后……” 只是某章 时候,小皇帝性格也极为执拗,想要他立顾雪茵为后,除非顾家姐妹二人愿意一同入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