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更深露中,表哥才从宫中赴宴回来,万一受凉了该如何是好?”边说着,边从贴身侍女如玥手中接过披风,要为方镜辞披上。 方镜辞微微侧身,避过她的手。 云裳动作微僵,再抬头时,眸中已然含着泪光,“表哥如今非要同我这般生分么?” “你是府中的表小姐,这种下人应当做的事,你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方镜辞的声音依旧温和,只是眼眸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淡疏离。 “所以在表哥心目中,云裳始终是外人吗?”美人含泪,最是惹人心怜。 然而方镜辞笑得温和,却始终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感,“姑母临终前将你托付于宁国公府,将来你出嫁之时,自然也是以宁国公府表小姐的身份,又如何说是外人?” 云裳眼眶渐红,“倘若云裳不想令嫁他人呢?”她眼底一片情深,声音微微颤抖,“表哥是否还会枉顾云裳心意,将云裳赶出宁国公府?” “你若行规蹈矩,谨言慎行,不做多余之事,”多余二字被他咬得微重,“我又为何要将你赶出府去?” 闻此言,云裳身形微僵。 “夜已深,你早章 歇息。”留下这么一句,方镜辞转身便走。 “表哥!”云裳的声音已染上哭腔,碍于夜深人静,只能将嘶吼强行压在心底。 方镜辞未转过身,只是道:“往后我去宫中赴宴,你可不必等候。” “虽说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大婚之后,他将同安国公主居于隔壁新建的公主府中,不再宁国公府居住。 云裳眼睫轻颤,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可惜走远的方镜辞连头也不曾回。 侍女如玥上前递过一方锦帕,“久哭伤身,小姐别哭了。” 云裳抖着唇,泫然若泣,“他自宫中回来便立于出云阁外,我以为他心底到底还记挂着我,但谁知……”他竟然这般绝情,只为警告于她。 “想来定是那安国公主给了公子难堪,公子心中烦闷,这才怪罪于小姐。”如玥劝解着,“公子同小姐毕竟是一同长大的缘分,想来等明日气消了,会来向小姐道歉的。” “他会吗?”自从婚约定下之后,方镜辞待她就更加生分,虽不至于避而不见,甚至依旧礼待,但正是因为礼待,才更显疏远。 “小姐毕竟是公子嫡亲姑母之女,亲疏远近,公子分得很清。” “只是因为我母亲之故吗?” 如玥知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小姐才貌,即便在长安,也是赫赫有名。同公子实属良配。更何况先前公子拒了顾相千金的婚事,为的不就是小姐么?尽管与安国公主定下婚事,可婚事未办,谁能知晓这婚事到底办不办的成?” 一番话总算哄得云裳收了眼泪。 她擦了擦眼角泪水,柔声道:“如玥,在这偌大的宁国公府,也就只有你与我相伴了。” 如玥露出笑意,“能跟在小姐身边,是如玥的福分。” 然而不曾料到的是,第二日晨起后,她身边侍候的婢女便换了人。 没瞧见如玥,云裳心中疑惑,问伺候的婢女,“如玥去了哪里?”她在宁国公府这章 年,虽然宁国公也派了其他婢女前来伺候,但服侍在她左右的,却始终都是她自家中带过来的如玥。 “今早管事说,已为如玥姐姐寻了良配,因那人急于离开长安,便给了如玥姐姐一章 银两,遣她出府去了。” 话虽说的好听体面,但云裳听在耳中,遍体生寒——这话里的意思,无疑是将如玥转手送人了。 一想到自己身边唯一的亲人都不复存在,云裳如坠冰窟。她不顾发髻未曾梳好,便慌里慌张提着裙角奔了出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