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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节


赴至温廷舜的身旁。

    她重?新深呼吸了一口凉气,一对炯炯清眸,直直望向了城门雉堞的位置,巡检司在她耳屏边说了什?么,她全然是?听不到的了,只是?凝声重?复道:“放我出城。”

    见巡检司仍旧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一行一止仍旧迟疑不决,温廷安耐心渐失,径直揽紧辔头,撞开了两?侧兵卒,直截了当地?朝着城门的方?向直奔而去!

    翛忽之?间,穹空之?上打了一道响雷,雷声滚烈,势若蕴蓄着万钧雷霆的剑刃,轰然劈砍向大地?,原是?昏晦漠黑的天?地?,顷刻之?间亮若白昼。

    巡检司与其他兵卒俱是?被晃了一下眼,大脑空茫,下意识抬手避挡了一番,待雷势消弭,整座洛阳城重?新陷入一片湿冷昏黑当中。

    众人回过神?时,想要去追温廷安,哪承想,下一息,她已然是?杳然无踪的了。

    眼前?的情状,唯有剩下被撞开了一条缝隙的城门。

    温廷安孑然一人出城了!

    巡检司的司长见状,觳觫一滞,悉身的血液须臾凝冻成了霜,忙不迭定?了定?神?,一晌遣了一丛锐将,前?去追护,一晌自己策马朝着皇廷,骎骎驰骋而去。

    -

    三更夜,大理寺,省思堂,一片灯火通明?。

    阮渊陵获悉温廷安兀自出城的事,面容沉得可以挤出水来?,负责禀事的巡检司,觉察到寺卿阴沉的情绪,顿时面露一片战战兢兢之?色,连大气也不敢出。

    周廉、吕祖迁、杨淳他们应了急召,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当下听了此事,亦是?勃然变色。

    堂内的氛围,陡然变得滞重?而深沉起来?。

    靠近漏窗的酥红烛火,教寒风偏略地?一吹,一丛橘橙色的火光,正在不安地?扭来?扭去。

    烛火剧烈地?飘摇着,将众人的身影覆照于粉白的照壁之?上,犹若一轴褪了新色的素帛古画。

    阮渊陵一言未发,劲韧匀实的腕臂上,青筋狰突而起,苍蓝筋络虬结,以『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之?势头,大开大阖地?延伸至了袖裾之?中。

    阮渊陵身为大理寺寺卿,平常要处理非常多的案桩和?案子,温廷安夜奔漠北之?事,不外乎是?雪上填了一重?霜。

    “真是?太胡来?了。”

    男人面容上的情绪,庶几是?淡到毫无起伏,他的神?态看上去与寻常别无二致,话音亦是?淡淡的,似乎在对一桩极其寻常的事,做出一句极其寻常的评议。

    “漠北如今战事频发,西有西戎军队,东有大金军队犯禁,前?线战事已经是?这般吃紧了,她去漠北,有什?么用,添乱吗?”

    偌大的省思堂内,众人面面相觑,一阵阒寂的无言,一片静谧的氛围当中,只有漏窗之?外飘飘摇摇传出来?的雨声。

    雨声澹澹,连绵不辍地?砸于屋檐之?上,犹若一条绵细的丝线,封锁住了众人的咽喉,众人的心律,连着窗扃之?外的潺潺雨水,一同坠落而下。

    周廉、吕祖迁和?杨淳,他们三人皆是?熟稔阮渊陵的脾性的。

    这位寺卿,明?面上思绪澹泊自若,但实质上,已然抵达暴怒的阀值。

    他素来?器重?温廷安,将其视若己出,此逢危急存亡之?秋,局势本就极为特殊,她竟是?不打一声招呼,今夜冲撞了巡检司,兀自赶去漠北。

    阮渊陵焉能不生气?

    身为温廷安的同僚,周廉、吕祖迁和?杨淳,亦是?觉得温廷安此番行止,欠了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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