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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节


音俨似浸裹在?了一罐饴糖蜜浆之中?,音色显得比平素皆是要软糯娇俏,他凝声道:“好,我等你回来。”

    这一句话,这一个场景,似乎都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日当中?,两人相处的时候,也上演过这般的一个场面。

    在?大半年?前,温廷舜任职为兵部主事、行?将北上、前赴漠北的时候,她也说过,会在?两年?后的洛阳,迎他归来。

    虽然现在?两人能够相见,但总归是聚少离多。

    搁放在?前世,这就是名副其实的异地恋啊。

    但温廷安觉得,这并不要紧,很?多困难与坎坷,共同克服,情状就一定多少会好转一些的。

    更何况,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擅长等待的人。

    不过是两年?罢了,她全然是等得起的。

    温廷舜离去的时候,郁清亦是随着主子一同离开,只余下甫桑一个人。

    甫桑是个很?会来事的人,见温廷安一个人等主子,不想?让她这般无聊,遂是主动将这大半年?以来,温廷舜所生?发的种?种?事况——诸如征战沙场,诸如排兵布阵,诸如调兵遣将——凡此种?种?,俱是巨细无遗地同温廷安说了。

    甫桑口才了得,温廷安听得很?是入神,但听得也很?心惊胆颤,因为甫桑透露了很?多惊心动魄、温廷舜差点命悬一线的时刻,她的呼吸甚至滞停了片晌,仿佛置身于这般一个漫天箭雨、黄沙贯天的场景之中?,她眼前亦是覆上一片浓重的恍惚,仿佛能够看到甫桑所描述的场景,温廷舜披坚执锐,上阵御敌,斩灭敌军将领,枭其首级,以重振军心。

    但在?这一桩事体的背后,她不曾知晓地是,温廷舜也中?箭了,敌军射了一枝暗箭,一举刺穿铠甲,射中?他的后背背脊。这一枝暗箭,还是淬了剧毒的,如果不是箭簇射偏一寸,没有完全刺中?心脉大穴,他就可能丧命于斯,纵任手头上还存有唯一一枚万能丹药,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场。

    甫桑说:“被毒箭刺偏心脉后,主上一度昏厥不醒,随队的军医说,主上负伤颇多,尤其是这一枝毒箭,所引发的伤,最是致命,主上生?死未卜,军医用各种?奇珍药物去医治,亦是膏石罔效。”

    温廷安心绪高高悬了起来,神识绷成?了一条极致的细弦,哪怕知晓温廷舜在?目下的光景之中?,了无大碍,但在?甫桑所描述的这样一个上演着生?死时速的时刻里,温廷安仍旧是受到了剧烈的感染。

    温廷舜从不曾同她说过这些事体,只言片语也没有——纵任是有,怕她担忧,他也不会如实坦诚。

    假令不是今朝趁着要分离两地,加之温廷舜被召入宫中?,人不在?场,甫桑适时同她聊起这一桩事体时,温廷安怕是永远皆是不会知晓,温廷舜畴昔差点到阴曹地府一趟。

    如此凶险困厄之事,她竟是一丝一毫也不知情。

    而?她在?广州府的时候,在?暴雨之夜坠桥,庶几是行?将命丧黄泉,千钧一发之际,是他救了她,护她鬓角无霜,安然无虞。

    温廷安垂落下了眼睑,心中?仿佛有一块地方深深凹陷了下去,某个最是脆弱的位置,仿佛被一只温柔劲韧的手,不轻不重地拿捏了一番,被拿捏过的位置,泛散起了一阵亘久绵长的战栗,这一份战栗,顺着心腔的纹理徐缓地攀行?蔓延。

    一抹凛色,将将浮掠过温廷安的眉眸,她掂紧了呼吸,问?道:“那后来呢?”

    甫桑默了一会儿,道:“唤醒主上的主意,乃是卑职想?出来的,这个主意有些剑走偏锋,也恳望温少卿听后,切勿为怪,当然,假令这个主意冒犯到了少卿,便请少卿赐罪。”

    温廷安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这些皆是已然作古的史事了,我今刻还怪咎你作甚?”

    甫桑轻轻地清清了嗓子,道:“我是对?主上这般说的——若是他再?继续昏厥不醒,那么,当朝的官家将会册封温少卿为帝后了。”

    温廷安本?是在?浅啜茗茶的,闻得此话,剧烈地呛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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