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些浮名般的身外之物,看淡了许多。 但骨子里,到底也有一份隐秘的祈盼在。 他一心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如今,温廷安成了大理寺少卿,稳坐大理寺的第二把交椅,而温廷舜成了宣武军少将,继承了镇远将军苏清秋的衣钵。 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孙辈确乎是比父辈更有一番远大的前程,也算是给温家长了脸。 因于此,算是双喜临门的事态了,那?么?,温青松知晓温廷安是个女儿家的身份,本身燥郁生愠的思绪,也渐渐变得缓和。 温廷安受帝王之重?托,携大理寺的官差,专门下岭南来查勘借粮的案情,还差点丧了命。 在目下的光景之中,他虽看不清这?位嫡长孙女的面容和伤情,但能觉得她在官场的磨砺和锤炼之中,自身的品性和质地,正逐渐变得柔韧、沉定、宁谧,临危不惧,从容大气。 这?份气度,温青松是弥足欣慰的,这?就是温家儿女的傲骨,百折不挠,百炼成钢。 祖辈和父辈,其实都老了,大邺的未来,将会是这?群少年郎的天下。 温青松累积了近大半年的霾意,终于适当地驱逐了些许,迎来了一缕曙色。 他可能感到喉头又开始发痒,掩唇隐抑地咳嗽了几声,尔后捋平呼吸,淡声问:“你?们协同来寻我,所谓何事?” 那?一只?鹩哥,大概也瞅清温廷安与温廷舜的不大对劲,兴奋地扑扇一下,从笼中震翮高飞而出?,落在老人?硬韧的左肩膊上,用鸡贼的话辞问道:“你?们系唔系在谈朋友?” 一句鸟语,即刻掀起千仞风浪。 温廷凉匪夷所思地盯着这?只?鹩哥,又看向了长姊和二哥,更确切而言,是看向两人?相牵的手。 起初,那?一番混沌的、不甚明朗的思绪,一霎地豁然明亮。 原来,长姊和二哥,是在谈朋友? 温廷凉蓦觉自己的洞察力,居然连一只?鹩哥都胜不过。 晌久,温廷凉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慢着,什么?,谈朋友?! ……可,可是,长姊和二哥,不是有亲缘关系么?,怎么?能够处在一起呢? 温善豫与温善鲁亦是面面相觑,面靥上一片难掩的惊觉之色。其实,早在半年以前,孩子们在为科举备考时,他们或多或少是能觉察出?一丝端倪的,但转念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毕竟,温廷安与温廷舜的关系,素来谈不上敦睦,是以,这?俩人?怎的可能会对彼此,生出?一丝逾越伦理纲常的情愫呢? 这?不就是断袖之癖么??还是生发在两兄弟之间?,简直是太?荒诞离奇了。 今朝,他们得知温廷安是个女子,但这?生发在姊弟之间?的感情,那?不是更离谱? 若是真教?两人?成了一对,兹事传至洛阳,他们崇国公府岂不是沦为了痰盂,引得万千流言蜚语缠身了么?? 在一屋子人?复杂地注视之下,只?见许久未言的温廷舜,徐缓地行至温青松近前,躬身道:“祖父,不实相瞒,晚辈其实并非闻氏所出?,晚辈的身份,亦非温家少爷。” 温青松的眉角痉挛抽动了一晌,他的面容仍旧是平寂淡沉,不过,嗓音变得有些薄冷:“既然不是闻氏所出?,那?你?到底是谁?” 温廷舜抬起眸,接住了老人?颇具质询意味的审视目光,他以缓慢而明晰的口吻道:“晚辈姓谢,讳玺,原是大晋末代的皇子,大晋亡国前一年,被确立为储君,一年后大晋亡,父皇崩殂于熙宁帝的刀下,母后骊氏投缳自尽于松山,宫嬷闻氏带晚辈流亡潜逃,一路流亡至洛阳。” 温廷舜半垂着眼睑,他能感受到温青松趋于肃杀的气势,但他没有因此中断讲述,而是不紧不慢地继续:“承蒙温善晋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