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系? “若是你还不信的话,那跟我来,问一问这个钟师兄,他应是最清楚一切遭际的。”温廷安语罢,晌午的木铎声适时响起,她朝着校场走了过去,下午正巧是武院与雍院合上的骑射课。 第20章 温廷安带着吕祖迁穿过中门,越过一围绿烟撼天的紫槐竹丛,便抵至西隅校场,今日习射,当去射园。 恰值未正牌分,天色蒙了一层金粉,偌大射园里,一地残雪被洒扫干净,两院生员俱是身披箭壶,手执弓囊,鼓吏穿着一身锁子甲,指着一丈开外的一排箭靶,传授习射之道,且特地命庞礼臣徇众示范,庞礼臣身为关门子弟,自当不辱使命。 只见这位九尺少年弯弓搭箭,箕指曲肘,衣影如白日焰火,招无虚发,箭簇与罡风,近乎百步穿杨,一并织在了密雪那纯白且不定的罗网里,引无数生员欢呼叫好。另一端是钟瑾,他虽非武院出身,但出身典狱世家,射术亦算上乘,箭箭落靶,与庞礼臣不遑多让,两人历经昨日一役,看彼此都格外刺目,空气里的氛围剑拔弩张。 温廷安的射术不算最优等,亦不算最末等,隶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准,吕祖迁的水准较于她,要稍逊一筹。 温廷安兴致盎然,行至庞礼臣近前:“昨日庞指挥使是如何发落你的?” 原本斗志昂扬的少年,一听此话,登时如霜打了茄子一般,提起这事儿就来气:“温老弟,小爷我为你出个气怎么了,明明是那姓钟的欺人太甚,小爷我匡扶正义,为何挨训的人便是我?钟瑾他爹的官职还没我爹的厉害,他不过一只软脚虾,有什么好嘚瑟的!” “庞兄想不想当众复仇?”温廷安眉眼弯弯地问道。 “当然想了!”庞礼臣话一落,又颇觉不对劲,“怎么,你想让小爷我打他?那可不准,万一他一口咬定我寻衅滋事,到时候我爹复被衙房喊了过来,我怕我不能活着见到明朝的金乌了。” 吕祖迁亦是困惑,温廷安不是要去寻钟瑾对质么,怎的突然教唆庞礼臣找钟瑾寻衅了呢?到时候闹出了乱子,他身为斋长,可担待不起,亦是凝声道:“温廷安,你可是有前车之鉴的人了,切不可再生祸端。” 温廷安想二人是误会了,淡静地笑道:“我们三人可与钟瑾比试一场,若是我们赢了,他必须答应我们一个条件,庞兄尽可以一雪旧耻,若是他赢了,我们便可以答应他三个条件。” 想是要双方比试,算是同窗之间的习武切磋,吕祖迁也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庞礼臣却有疑议:“不对啊,怎么我们赢了钟瑾,他只答应咱们一个条件,他赢了我们就要答应他三个条件?” “因为是我们三个单挑钟瑾一个,本就对钟瑾不公平,所以他若是连中三箭,我们自当答应他三个条件。”温廷安解释。 庞礼臣眉心深锁,摞起袖袂道:“那就让他再找两位同僚进来不就得了?咱们三挑三,谁怕谁呢!他们赢了,我们答应三个条件,若是我们赢了,他们就要答应我们三个条件!” 温廷安将庞礼臣的原话,添油加醋地带到了钟瑾跟前,钟瑾也是受不得挑衅的主儿,瞬时盘马弯弓朗声喝道:“若是我赢了后,打算命你跪着喊我一声爹呢?你可应承?” 庞礼臣怒发上冲冠,摩拳擦掌地立在马背上,低斥道:“有何不可!小爷我爹是枢密院指挥使,我可是镇远将军的关门子弟,自古以来便是我没有输过!” 钟瑾冷笑一声:“别仗着你有一个爹,就有多了不起,也不称一称自己骨头几斤几两,一介目不识丁的大老粗罢了,也敢在我面前虚张声势?” 短兵相接之间,射园里无数生员人头攒动,仰着脖颈看着他们二人。 温廷安达到目的了,唇畔勾起了一抹浅笑,假令直接寻钟瑾对质,这人定是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坦露梁庚尧的真正下落,倒不如寻个比试的由头,以三挑三的法子,待钟瑾惨败,她便可凭借赌注,冠冕堂皇地撬开钟瑾的嘴,射园里所有人均是这一场赌注的证人,钟瑾身为内舍生员,定当会愿赌服输,她便能顺藤摸瓜探赜到梁庚尧失踪一案。 且外,为何她能预判钟瑾一定会输,钟瑾是内舍生射术最顶尖的人了,而他寻来的同僚,射术定然皆逊色于他,只消她安排一下己方人马射箭的次序,循照某种战略,便可以胜过钟瑾。 校场上传了一阵槖槖靴声,钟瑾很快地寻来了两位同僚,其中一人,白襟镶银,宽袖斓袍,在于一片雪风之中翻动如鹤,云袍猎猎作响,在雪光的映照之下,五官如山壑般分明,神情却掩藏在暗影里,并不分明,轩挺修长的身量行在陌上,须臾之间,便入了画。 出乎她意料之外地是,此人竟是温廷舜。 温廷舜与沈云升替了班,守住文库,不让她觅得探查之机,这还不够,眼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