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叔从倒车镜看她,温和道,“二小姐,我接到你电话的时候念念在旁边,她很高兴,估计现在正张罗着让孙阿姨给你弄点心呢。” 方慈笑了笑,没吭声。 小方叔是方鸿的远房表亲,自方鸿做生意发迹开始一直是方家的家用司机,也算是看着方念念长大的,心里估计也是更偏向方念念多一些。 毕竟,方慈大学前大部分时间都在南方老家,跟家里所有人都没有那么亲近。 驶入北五环外的别墅区,视野开阔,绿化满格。 远远地就看到雕花双开铁门前,一个裹着羊绒毯的女孩站在那里,探身往路上望。 看到熟悉的车子,便摆了摆手。 迈巴赫在门前停下,小方叔绕到车尾,道,“二小姐,您和念念先进家吧,行李我来拿。” 方念念上来挽住方慈的胳膊,歪头冲她笑。 对于旁人的碰触,方慈略有些不适,但并没有推开,只道,“天冷了,没必要出来接。” 方念念笑意更深了些,一手比划了个吃饭的意思。 小方叔的儿子方禹站在门廊前迎接,从自己父亲手里接过行李交给了住家保姆,保姆拿去分类清洗烘干。 方禹今年夏天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便来京跟着父亲做事,日常就在方家别墅干些杂活儿。 他跟小方叔一起,住在别墅侧屋里。 方念念拉着方慈往餐厅去,方慈推开她的手,“我不饿。” 说完就径直上楼去了。 方慈回到自己卧室,去到更衣间收拾厚衣服。 不多时,就听到了敲门声,她没理会,等了半分钟,方念念还是推门进来了。 她端着托盘,一指还勾着个礼品袋,把托盘放到更衣间中央的岛台上,冲方慈笑了笑,打手语跟她交流。 请她尝尝孙阿姨新做的点心的意思。 方慈懂事之前就学会了手语,那时,曲映秋总对她说,“全家人不学都没关系,就你必须要学,你要赎罪,你姐姐说不了话,都是你造成的。” 那时,她甚至没学过“赎罪”这个词。 方慈没什么感情地看着她。 方念念像是想到她之前说不饿,转而打开带进来的礼品袋,从里面掏出个宽大的米白色围巾,打手语:这是我织的,冷的时候可以围着。 “方念念,”方慈淡声说,“你不要再讨好我了。” 方念念应声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打手语跟她道歉。 “不要再这样了,”方慈面无表情,“每天装模作样,你不累吗?” 方念念再度怔住,还想急急比划什么,方慈笑了笑,“姐姐,这个家里,最希望我消失的人,难道不就是你吗?” 她转身往门口走,打开门,“请你出去。” 方念念咬紧唇望着她,好像快哭了。 姐妹俩脸型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 姐姐温婉可人,妹妹则清冷高傲,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总有几分冷漠的决绝。 方念念表情凄然,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 过了约莫十分钟,方慈听到了楼下汽车的声音。 好像是曲映秋和方鸿回来了。 厚衣服已经收拾好妥善装进行李箱,余光接触到岛台台面,顿了顿,方慈还是走过去,将那米白色围巾拿到手里。 粗针脚的双螺纹款式,柔软暖和。 就这么低眼看了好一会儿,方慈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微信上,方念念跟她说的是:有事想跟你说。 以往,念念总是对她嘘寒问暖,端的是讨好的姿态,还从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日常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个朋友,估计是真有什么难以对父母启齿的事情。 方慈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问问,卧室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 曲映秋面色铁青大步走进来,直直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打了她一耳光。 清脆的一声响,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 方慈不吭一声,扔掉手里的围巾,俯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