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瑨疑惑回头,“怎么了?” 姬瑶咬住唇心,似鼓起很大勇气,对他说道:“你且放心,秦家翻案之事便交给我吧。” “嗯?”秦瑨轻挑眉梢,好似听错一般。 姬瑶没理他,转身面对这座死宅,像她阿耶一样挺直腰板,摆出天潢贵胄不可忤逆的矜高姿态,“我是盛朝的女皇,姬瑶,在此向秦家诸位先灵保证,只要秦瑨能保我平安回朝,我定会还秦家一个公道!有仇报仇,有冤平冤,皇天后土,日月为鉴!” 朗声宣完,她朝秦瑨调皮的眨了眨眼,“怎么样,够意思吧?” 秦瑨滞涩不言,眼神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定了定,掠过她两道弯起的细眉,活泼含笑的眼眸,还有那上扬的嘴角。 她穿着绯袍,就像是一团明艳的火,一下子就把他心间的躁郁烧没了。 他犹如寒刃的瞳眸逐渐暖下来,终是对姬瑶说了声:“多谢。” 姬瑶得意的笑笑,转头面对宅院,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眼,小声嘀咕道:“拜托各位显显灵,保佑秦瑨刀枪不入,万事顺利,成功送我回长安,送我回长安……” 这一路走来,她见谁都拜。 秦瑨抿紧薄唇,只觉好气又好笑。 “别神神叨叨了。”他展臂一伸,抚住她的脑袋,把人圈了回来,“走吧。” 这场雨一直憋着不下。 傍晚时分,天已沉成墨黑色,每当闪电掠过,都能照出一块块割裂厚重的云翳。 变幻莫测的天气无法阻止庐州热闹的夜,秦瑨循着少时的记忆,带着姬瑶在城内穿梭,逛过琳琅满目店铺,看了江湖艺人的表演,还吃了许多特色臻肴。 路过一处不起眼的店铺时,秦瑨停下脚步,容色变的温柔:“没想到这店还开着,我小时候经常到这里买糖人。” 一晃十几年过去,这家店铺一点都没变,唯有做糖人的中年人已经变成了须发花白的老叟。 两人走进店铺,秦瑨问姬瑶:“要尝尝吗?” “嗯。”姬瑶点点头,看向那位老叟,“都能做什么?” “只要是娘子想要的,咱们都能做。”老叟一指旁边的招牌,表情很是自豪:“咱们是庐州老字号,随便打听打听,都知道。” 姬瑶了然,“那就来一只兔子吧。” “好嘞!” 这家店铺自称老字号,还是有点门道的,糖人做的惟妙惟俏,比宫里的手艺还要好。 秦瑨付过钱后,姬瑶举着糖人很是高兴,“这小兔子真像啊,我都舍不得吃了。” 这话勾起了秦瑨的回忆。 当年他也喜欢买兔子模样的糖人,回去送给阿娘。阿娘总说兔子可爱,又是儿子买的,舍不得吃,一根又一根,全都插在妆台前,到最后也没捞着吃。 街上人声鼎沸,秦瑨却如茕茕孑立。 无形的冰包裹着他,让他发冷,心口亦堵的厉害。 他睇着姬瑶,眼光凄然,催促道:“快吃吧,这东西到处都能买得到,没什么舍不得。” 姬瑶心道也是,“那我吃了?” 秦瑨点点头。 饶是百般不舍,可耐不住肚子里的馋虫作祟,姬瑶试探地咬掉它的一只耳朵,嘎嘣嘎嘣嚼起来。 “嗯,好甜呀!” 她停下脚步,将兔子糖举到秦瑨嘴边,“你尝尝。” 周围人流如梭,两人驻足相望。 姬瑶身子娇小,个头只到秦瑨的肩膀处,仰着脸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让人无法拒绝。 秦瑨犹豫一会,咬掉了另外一只耳朵。 极度的甜蜜在嘴里化开,他心尖微酸,买过那么多兔子糖,这还是第一次尝到它的滋味。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将兔子糖分食干净。 但姬瑶手里的吃食就没断过,吃一样,再来一样。 直到路过一家店,姬瑶不禁停住了脚步。 秦瑨立她右侧,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这是家成衣店,利面挂满了花花绿绿的裙裳。 秦瑨轻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 姬瑶咬了一口糖葫芦,继续往前走。 秦瑨意味深长的乜了一眼成衣店,提步追了上去。 这边行人如织,姬瑶怕走丢了,死死攥着秦瑨的手。 这让秦瑨很不自在,借着她稍稍分神的时机,反手钳住她的腕子,就这样抓着她。 没过多久,姬瑶终于感到累了,闹着脚疼,不肯再往前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