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瑶得到示意,紧绷的神经跟着松弛了几分。 张允早已急不可耐,拉着秦瑨走到马车前,“来来,七爷,咱们快验货吧!” 镖头随之交出一本文书,“七爷,这是交接文书,还请您确认无误。” 秦瑨默默颔首,接过文书察看一番,按照上面的清单亲自盘点货物。 三辆马车,皆驮着巨大的木箱,绫罗绸缎下藏的当真是紫河车,九十九副,无一缺失。 清点完毕,秦瑨与姬瑶对视一眼,面色凝重,在文书上签下“贺靖”的名字,至此货品交接算是完成了。 衬镖头不备,他将文书偷偷塞进了袖襴里。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终于拿到了药材,张允喜不自胜,看来是自己的二弟多疑了。 他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张邈,吩咐管家:“派快马,速速联络侯府!” “是。” 管家二话不说,脚步生风的跑了出去。 事情虽有惊无险,但此地不宜久留。秦瑨想带着姬瑶赶紧离开张府,正要向张允请辞,游廊那边迅速跑来一个婢子,嘴里大喊着:“家主,不好了!少爷快不行了!” 一听这话,喜笑颜开的张允顿时变得脸色煞白,身子一晃,差点晕在原地。 “怎么……怎么了……” 大喜大悲之下,张允全身哆嗦,一边念叨,一边在众人的搀扶下往后院走。 张府突生变故,秦瑨正思忖是否直接离开,余光突然瞥到姬瑶脸色不好,遂皱眉问道:“怎么了?” 姬瑶一嘟嘴,避开他的打量,小声嗫嚅:“我……我腿疼的很……” 秦瑨闻言,神色稍显不自在。 眼见姬瑶摇摇欲坠,站不稳似的,他只得把动身的念头往后推一推,“先回去歇会。” 两人正要离开,张邈却突然凑过来,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姬瑶,“青青的脸色怎么不太好?可是昨晚的鹿血酒后劲太大了?瞧瞧,这都紫了。” 他满脸含笑,抬手要去摸姬瑶的脖颈。 姬瑶还没反应过来,秦瑨的手已经捂住了她愕半张脸,顺势一捞,将她按进怀里。 张邈摸了个空,一抬眼,即刻对上秦瑨阴鸷狠戾的目光,如毒蛇一般,让人胆寒。 “二爷,这是最后一次。” 沉澈的嗓音,没有丁点温度,犹如阎王下的最后通牒。 张邈嘴动了动嘴,在秦瑨的震慑下竟没说出个字来。 如此气势绝非凡人所有,携着身居高位者的傲慢,还有执掌生杀掠夺的魄力。 有那么一瞬间,张邈甚至怀疑起自己的判断:眼前这人,该不会真是叱咤黑市的贺七爷吧? 秦瑨没再理会张邈,将姬瑶打横抱起,阔步走上游廊。 张邈盯着他们的背影,不死心的叫来镖头,厉声问道:“刚才那位,当真是贺家七爷?” “自是贺七爷。” 镖头其实也未曾见过贺七爷真容,但道上有规矩,见信物即可放货,刚才那位有信物,自然毋庸置疑。 张邈眼见问不出名堂,宽袖一甩,带着气来到侄儿的院落。 看到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少年,心情方才好一些。 两年前,他本能一举毒死侄儿,谁知这小孩儿命大,一直苟延残喘。不过人已成废物,他就没有再脏自己的手。 如今终于要死了吗? 张邈站在人群最后,冷冷扯了扯嘴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