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瑨如负释重地笑笑,掌心在她前额处轻揉几下,像是安抚,又像是赞赏。 “时辰差不多了。”他站直身,掀眸看向天际,“出发!” *** 这次作乱的山匪,就潜藏在村庄前的莫岭。 莫岭山势平缓,道途不宽,盘旋而上,径直就能走到山寨。但靠近山寨的地方有匪徒把守,还有数不清的暗器陷阱,因而寻常人进入山寨并非易事,好在他们有个契机。 一路颠簸,姬瑶头昏脑涨。秦瑨在前开道,始终与她保持着极近的距离,时不时回眸瞥她。 到达哨亭时,早有山匪等侯在此,高高矮矮,约莫七八人,手中皆握刀具。 姬瑶面若白蜡,赶紧跳下驴车,凑到了秦瑨身边。 为首者是个面部黝黑的年轻汉子,目光扫过他们,开口时嗓音浑浊,携着浓郁的地方口音:“来这么多人,搞什么幌子?” 刘昇上前一步,笑道:“这位爷,今日是小女的大喜之日,村里有规矩,需由叔伯兄弟们一起相送,夫妻二人方能和谐安泰,消煞祈福,所以村民们都来送亲了。” “管,真当是嫁女儿了,俺们老大可没说要娶。”黑面汉子讥讽一句,掀开驴车门帘看了看,吓的刘玉珍花容失色,他又抬下巴示意蒙着红绸的板车,“那东西搁那干啥?” 刘昇道:“是嫁妆,需由夫家亲自开启,否则不吉利。” “好嘛,礼数真周全,老大这是抢到宝贝嘞!” 黑面汉子一扬手,惹的山匪哄堂大笑,村民也跟着皮笑肉不笑。 “行了,老大还等着嘞,快跟俺进去吧。” 黑面汉子在前引路,带着众人继续朝前走。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山寨近在咫尺。秦瑨领着姬瑶行在最前面,抬眸打量起由木头搭成的魁门。 蓊绿山林间,这座魁门建的十分粗糙,木头佝偻,门缝闭合不严,其上仅有一个羊头骨高悬,两侧爬满了无人清理的藤蔓,一眼望去颓败至极。 待进了门,二进院子更是朴素,一口石井长满青苔,东西两侧有十数间厢房,无门,只有幔帘遮挡,最北边是一栋三层角楼,就它还算是个像样的建筑,整体条件比莫岭村好不到哪去。 这山寨,寒酸的令人咋舌。 秦瑨暗忖,甘心折服于此种境遇下的匪徒,多半不是什么草莽英雄,充其量是些混吃等死的杂碎。 半盏茶的时间,张老大带着弟兄们从角楼走出来,立时印证了他的想法—— 除了十几个精悍之人,剩余匪徒皆是贼眉鼠目,弓背虾腰。 秦缙紧绷的心放松几分,然而姬瑶却抓紧了他的胳膊,这些人面露凶光,难免让她想到了那晚的场景。 她发怵时,指尖倏尔一热。 秦瑨目视前方,不经意地握了握她的手,温暖稍纵即逝,无声安抚了她紊乱狂跳的心脏。 张老大身着皂衣,腰胯佩刀,放眼打量着诸人,侧头问黑面汉子:“人在哪?” 汉子道:“那娘们在驴车里嘞,方才俺看过了。” “老子让你看了吗?”张老大瞪眼,一巴掌扇向他,“不听话,脸给你嗞烂!” 黑面汉子眼冒金星,捂着腮帮子告饶:“是是是!老大息怒,是俺逞脸嘞!俺不该看!” 张老大冷冷一哼,转而看向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