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时就把他搅和个身败名裂呢。 还得害的事情拖到现在。 听见有关自己的事,章兰尽的脸阴沉至极,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荆微骊,你不要乱说。” “我乱说?”荆微起扬眉:“怎么,还需要我让人去敲登闻鼓!你说我要是将事情彻底捅开,学政还会不会保你当年的课业闱绩,你头上的官帽又等戴几日?” 她咄咄逼人,到最后,甚至已经不想同这人争辩了。 目光一转,转到了久久不吭声的温寿熹身上:“至于你,温大小姐,心肠还是干净点的好,究竟是谁背诗赴会你我心里都有数,何必搞泼脏水这套,你今年贵庚啊?可有三岁?” 耳边是良久又厚重的沉默,根本没有人敢接话。 说完私德,她心血来潮,又想就更有意思的话:“说实在话,我也觉得二位格外相配,我的确是嫌他章兰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脏的不行,可既然温大小姐就喜欢吃这口夹生的饭,那我也就只能祝愿二位今早定下婚事了。” 温寿熹瞪大了眼睛,怕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坏了自己名声,连忙反驳:“你胡说什么呢,我同章家哥哥半点私情都没有!” “是吗——” 故意拖长了调调,荆微骊似笑非笑:“原来是我误会了啊,那可真是抱歉。毕竟我瞅着你都快贴他身上了,这才生了别意,温大姑娘勿怪。” 说罢,她提起裙摆便要离开。 该骂的也骂了,该笑的也笑了,继续待着可没什么意思。 可偏偏就是这么不巧,她转身抬脚的功夫,软趴趴搭在臂弯处的软布绸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拽。 而她更是没站稳,脚底一滑,就这么直愣愣地栽进一旁的碧波湖中! 第9章 菩萨蛮 ◎羞◎ 天边的青云如同被晕染开的墨点,不规则地四散开来,偶尔有雨燕疾驰,将卷云切得更碎。 陌生的冷冽檀香气充斥在鼻息前,鸦睫轻颤,缓缓睁开。 桃花潭有一瞬的失神,几分不被得知的媚气横生其中,再悄悄散开。 “咳咳——” 喉咙呛了不少水,此刻辣疼无比,捂着憋闷的胸口,荆微骊拧巴着一张小脸坐起身,待稍微回过神,才终于有几分打量起这陌生的房间。 四四方方的卧房没摆几件物件,规整洁净,唯一称得上是装饰的也就是挂在墙上的一副画轴。但画轴挂得极怪,竟然是反着挂的,应有绘图的那一面被贴近墙面,让人瞧不见上面究竟画了什么。 明亮的光透过窗户扫进来,又被薄薄一层纱帘遮盖大半。空气中飘了武术小飞尘,在光柱中尽情舞动。 落水前的记忆侵袭而来,最让她无法忽视的,还是那张已经清晰的五官,以及如同象征物的黑袍。 其实那时候,她看见了樊封。 因为百花宴的这一段,也曾在梦中出现过,当时她也是因为一些杂事跟温寿熹和周潇潇吵弄起来,慌乱之中不知道是谁推了她,竟然就这样落进了水湖中,砸出好几层的浪花。 梦中的那时候她还没有跟章兰尽取消婚约,而她又“正好”被后者从冰凉的水中救了起来,阴差阳错失了名节,成了不嫁也得嫁的砧板鱼肉。 之前利用了落水一事达成目的的人是章兰尽,而这次,轮到她了。 这是她第二次豪赌了。又是赌在这位威风凛凛的北越王殿下身上。 回忆结束,她抿起下唇,视线在这张松软的大床上转了又转。 救她的人,会是樊封吗? 想得正入神,梨花木门外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紧接着,咯吱一声,门被推开。 一簇风被送进来,连荆微骊额前的碎发都被挽至鬓边,耳垂的小红痣显出来,分外动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