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霉臭的地牢内,湿发散乱的男子被绑在木架上,浑身伤口密布,垂着头不辨死活。 兀地一瓢冷水泼面,激得他一颤,无力地抬起了眼皮。看清身前的人后,他本能地想要往后躲,脊背抵紧木架。 相较于他的狼狈惨淡,戚少麟一身锦衣玉袍,面色从容自若。他负手而立,墨黑的双眸好似深渊一般不见底。 浓烈的血腥味透过鼻间,他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开口道:“还是不肯说?” 那人嘴唇干裂,嗓音沙哑不堪:“我只是来大梁做生意的,不知所犯何事。” 戚少麟轻笑一声,行至刑架前,扫了一眼满架冰凉的铁具,“只一顿鞭刑你便晕了过去,那后面的挑筋去骨、斩趾枷令,你又当如何?” 那人满眼惊惧,仍是嘴硬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耐心耗尽,戚少麟收回视线,踱步出了牢房,坐在过道中的太师椅上,端起茶盏淡淡道:“行刑。” 须臾过后,凄厉的惨叫震彻牢房。 那声音越来越小,不知过了多久后,虚弱地传到戚少麟耳中。 “我招,我都招。” 第69章 (修) 翌日一早,戚少麟便进了东宫。 正殿内,赵朔听到通传后从奏折中抽出身,抻了抻脖子带他往后花园走。 戚少麟皱了皱眉头:“殿下不是要听正事?” 赵朔瞧他瘦了一圈的脸,便明白就是戚少麟这般不囿于情爱的男子,若是动心了,也逃不过“为伊消得人憔悴”。他拍了拍他肩膀道:“听说你成日都埋首案牍,别累着自己了,多出来走走,边走边说。” 两人沿着后花园清池边走,身后远远跟着其余下人。 戚少麟看着池中枯败的荷花,想到上一次他从这接走秦玥的情景,转眼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他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了那两月的相处中,直到赵朔的声音将他拉出:“···你觉得哪个合适?” 戚少麟回过神,“什么合适?” 赵朔见他心不在焉,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再过两月便是古禹国王的生辰,父皇的意思是大梁作为礼仪之邦,应当礼尚往来,也派人前去道贺。” “去古禹?”戚少麟唇线紧抿,将昨日审讯的结果相告:“那个古禹细作已经招了,说他此番来京是为了将一封书信送到昭王手中,信上说的是要与昭王谈一笔交易,具体为何,他再也不知晓了。” 赵朔神色肃穆,“你觉得会是什么?” “暂时还没有头绪。”戚少麟顿了顿,继续道:“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我觉得可能会与秦常锋有关。” 赵朔赞同地颔首,“现在要挑个合适的使者,你认为选谁最好?” 戚少麟垂下眼,语义不明道:“此次出使古禹事关重大,不可马虎随意,殿下可有称心之人?” 赵朔说出了几个人名,却又道:“这几人都还不错。只是张淮文儒,孙鸿飞鲁莽,而陈镶年迈体弱,恐怕都不是适合的人选。” 戚少麟便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殿下是希望我帮你跑这一趟?” 赵朔停下脚步,笑道:“此行凶险,且就快到除夕,我自然不愿意你独自一人在外过节。” 清幽的后花园里一时只听得见寥寥脚步声,戚少麟良久未接话。 圣上病重,赵朔手下可用之人不多,戚少麟若是一走的确更为捉襟见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