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转了转眼珠,不与他说人话:“喵喵。” 猫猫说与不说,你自己猜呀。 宋遂远敛了下眉心,为他清洗着嘴边毛发,换了命令语气:“不舒服说与我听,记住了。” 没玩起来,叛逆的阿言张开嘴巴要咬他。 右手拇指被咬住,小尖牙含着磨了磨,宋遂远垂眸看着小家伙,食指从缝隙中伸进撬开他的嘴巴,不徐不疾摸了摸他的牙尖,别有深意道:“牙口不错。” 那晚咬自己一身伤。 猫族咬合力惊人,阿言不可能当真下这个口,张着嘴巴气急败坏:“我要咬了我要咬了……” 宋遂远眉眼覆盖一层笑意。 …… 夜雨萧萧灯火昏。 睡熟的小白猫打滚亲昵地贴近了身旁人怀中,腹中有了一阵微不可察的动静。 宋遂远浅眠,睁眼将他放在颈边继续睡过去。 不知为何,因醉酒而丢失的记忆忽地回来梦中,披着镶金蓝袍的漂亮少年,眼尾红红仿佛要哭出来,依赖地叫自己的姓名:“宋遂远我难受……” 对着焦急的少年,他恶劣地说了句什么,将人惹生气,在床上打了一晚的架。 …… 翌日宋遂远醒过来,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仍未停,屋内光线尚暗,他阖上盯着床顶的双眸,揉了下眉心,那么早就有迹可循。 能那样叫他姓名的人,少之又少。 “公子醒了?”随墨听见动静,小声问道。 宋遂远问道:“什么时辰了?” “卯时一刻。” 不早了。 宋遂远转过头,凝视着蜷着身子睡觉的阿言身上,小家伙连睡着都在藏肚子,他轻轻摸了摸鼓起一些的小肚子,起床离开:“开窗透透气,更衣。” 等阿言醒来,锅里的粥已温了三回,午膳的饭香穿过雨帘萦绕到鼻尖。 彼时宋遂远已带着随墨刻了一晌竹牌,大雨无处可去,宋遂远刻来玩一玩盛京现今的赌法。 “宋遂远。”阿言绕过屏风跳到桌上,小爪子不得闲地将摆放整齐的竹牌拨乱,嘴巴里“嗷嗷嗷”。 宋遂远止住动作,皱眉看小白猫,思索片刻道:“不许说腌臜话。” 他猜想,昨日康离同阿言说了一些话,或许他能听懂猫眼与阿言所患之疾有关,从昨日到现下,阿言学猫叫与骂人都太过刻意。 能听懂猫言这事,瞒不下便无需瞒,能与阿言心知肚明地对话也不赖。 阿言圆眼诧异,以防宋遂远再次诈自己,快速道:“宋遂远大坏蛋!” “嗯,我是大坏蛋。”宋遂远道。 阿言呆住:“……” 就、不瞒了? 随墨在一旁笑道:“我听着公子仿佛真能与阿言对话似的。” 阿言从呆滞中回神,转头怜悯地瞥了随墨一眼。 宋遂远捏阿言的小脸,低头凑近恐吓:“下回再让我听到你说腌臜话,桃子没有了,全换成绿色菜。” 于小白猫相当有用,阿言不可置信地瞪着圆眼睛:“打一架。与猫打一架!” 宋遂远暂且听不得打架,后仰咳了一声。 随墨放下竹牌:“公子不会着凉了吧……” “不是!他打不过猫猫!” …… 屋外的雨未见停歇。 如同上一世,江南这场夏雨连绵多日,未停过一刻,第十日颂安府传来消息,山脚下一村庄被山洪所淹,第十一日,荻水决堤。 荣陆府不在荻水所经之处,但大雨屋塌、患风寒的不在少数,刘柏与宋静乐每日忙进忙出,直接派人在府衙门口布施熬药,宋遂远派了身边的护卫过去帮忙,防止有人趁机闹事。 过了几日,朝中果然派了太子南下赈灾。 书房内,宋遂远看完杨为清的信,将封面无字的书夹在一旁,蹙眉思忖了会儿,长指从一旁书中抽出一封信,给随墨:“送去颂安府。” 里面写了一个名字,太子寻到人便知如何做。 这些时日宋遂远鲜少出门,他怕阿言染上风寒,整日与阿言待在屋中玩竹牌,顶多至屋檐下看看雨。 阿言等他办完解决完事情,在他腿上撒泼打滚:“出去玩。” 打竹牌赢不了,他早玩腻了。 宋遂远把他放在桌上,淡声道:“你还未认出此是何物。” “不要不要。” 阿言刚被提到半空中,就用前爪捂住眼睛,到桌上也未放。 救命,他不要再看宋遂远画画了! 前几日,宋遂远画了一只小白猫,有阿言几分神韵。M.HZGjJX.COM